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分裂的神经几乎将他四分五裂。猛地睁开眼，林深浩的眼前迎来一阵强光。

天亮了。

毯子掉在地上，在所有陈旧的记忆中，伴随而来的依旧是管家万年不变的早上好。

林深浩暴躁的撕开手臂的衣服。多亏他粗糙的包扎技术，伤口毫不意外的全部溃烂了。

“少爷，您手上的伤？”

“你别管，去给我找身合适的衣服…最好是保暖点的。”

管家会意，“好的，请稍等。”

头还是像快要炸裂般的痛，林深浩想到以前在哪见过家里的医疗箱，在大厅翻箱倒柜半天，直到管家拿出叠好的出来，他还是没找到感冒药和纱布在哪。

“少爷，感冒药在饭桌上，我刚刚已经给你拿出来了。”

林深浩烦躁的应了一声。

“刚刚林总打过电话过来，他还有半个小时过来，还有你学校的事，因为情况特殊，我也已经向班主任请过假。”

一切期望的，无期望的，都在一夜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嗯。”他看着泛红溃烂的伤口，“家里有纱布吗？”

管家将衣服整齐的放置在沙发上，“我马上去拿。”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见到了这里的稀客——自己亲爱的父亲大人。

看得出来他是连夜从外省赶过来的，凌乱的头发与憔悴的神情对应大街上漂泊已久的流浪汉，他几乎可以完美切换。

“发生了什么？”林莫豪将留有重要信息的公文包拿回房间，看着家里被改过的家具摆放位置，心里骤然燃起一股怒火。

倒像是被什么东西侵占似的，一切舒适的东西都将会被慢慢修正，改变。

“昨晚我问了警察，妈是毒死的。目前还不确定是自己下毒还是别人下毒。”

“这他妈一群狗娘养的，警察都没搞清楚的事，外面的记者个个都跟先知一样，现在已经胡乱编造出好几个版本。”

林深浩看着这一切。那一刻，他突然很冷静，就像处在生命的尽头，某个东西向他真诚的求问。

没有人，为母亲的死难过。

而将这个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如果今天死去的人是自己，那么同样，也不会有人因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

那一刻他明白，死亡毫无价值。

“那些记者早有预谋。”

林深浩昨天已经发现了。

“什么意思？”

“昨天我妈一闭眼，外面就有记者守着了。明摆了，已经有人提早预料到了她的死亡。”

事实上，裴江的话也应证了这一点。

“你妈她……放心臭小子，我一定会好好查出凶手，让他得到报应的。”

林深浩点了头答了好，心里憋着一句话“你当然不会。”

你当然不会，我伟大的父亲。

*

何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上家伙，来到林深浩面前好好道歉。虽然她不觉得昨天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对，但人家里突遭变故，不知道那家伙一个人能不能挺过来。

经过一顿商量，简兮答应陪她一起去林家别墅看看情况。

以防中途有什么意外不能准时上下午的课，两人特意去办公室，以“肚子不舒服”的理由办理了请假条。

然后因为不识路，两人最终只能亏下血本，打了个到林深浩家的出租车。

等到了目的地，没见过这阵势的何璐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她因贫困而限制的想象中，没曾想过钱人家的庭院就要走上半个小时甚至差点迷路的。

直到后来有几辆黑色的警车陆陆续续开进来，何璐抓着机会，一路尾随过来才找到别墅的大门。

黄色的警戒线再次拉上，何璐靠在门口，透着门缝观察里面的情况。

半天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何璐抬头准备骂句什么发泄情绪，一阵忽然推来，她身前的大门被打开。要不是简兮眼疾手快，她应该已经一个跟头摔在地上了。

“哪来的小丫…你们打哪来的？”

何璐晃了好一会才站稳。听着声音熟悉，何璐内心暗道不好，定晴一看，果然是个厄运。

“李侦叔叔，你怎么在这？”

这声招呼将本来入神的简兮拉回现实，她的目光越过墙上挂着的画像，转头来到一位干练的中年男子身上。

“哟，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李侦跟其他警察交代些什么，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