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十一月中旬,新郑下了新一年的初雪。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屋檐上,不过一夜,就将天地染白。

大雪下了一天,在午夜之时悄悄止住。等到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地面的积雪已经化了不少,只零星的瞧见一些白色。倒是屋檐之上的积雪既然完好的待在上面,将琳琅的瓦片遮住。

宫女和侍从们井然有序的拿着清扫工具攀上屋檐扫雪,一堆一堆的白雪被毫不留情的扫落,落在地上又被毫不留情的扫至一边,兑入冰冷的湖水中。

白荍坐在湖中亭中,瞧着这忙忙碌碌的景象,想起这些日子的烦恼。

那日回府,白荍还未来得及与韩宇说起今日看见的马车,便看到韩宇带着韩无栋和韩千乘二人匆匆从府中过,一路去了书房。直到天黑灯熄,他们也没有从书房中出来。偌大的府邸中,书房是唯一一处来亮着的地方。如黑幕中的一颗明月。

婢女在身后提醒了几轮,白荍见她们最后话语间满满的请求,也不愿再为难她们,拢紧了身上的衣物,跟着提着灯笼的宫女回了自己在四公子府中的院落。一间房间随着她的进入而亮起,很快,又变得黑暗。

白荍在床上辗转反侧。原来若遇上今日经历的事情,她也会辗转反侧——为了小鹿乱撞的芳心。但遇上韩宇和义子兼门客在书房中议事不决,这些难以入眠又换了心思。

今日疾驰的马匹会和这次的书房有关系吗?白荍想道:那墨鸦呢,他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是小公主第一次在深夜中思考这种事情,不过片刻,她便在不得其解的糊涂困意中陷入安稳的睡眠。

白荍叹了一口气,提起手中画笔,沾了沾墨水,在雪白的白绢上画上一笔。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场生动的雪景。她望着面前的画,沉默许久后,将笔往旁边一放,起身道:“收起来吧,我不画了。”

韩宇只告诉她新城发生了一场叛乱,血衣侯带着韩非和军队要去新城平叛。他听到她看到墨鸦追赶自己尚且未听闻的马队时还略感惊讶,不过片刻后他便收敛了情绪,说这事与将军无关,不需要想太多。

没过一天,她带着师傅回宫。结果回来没有半月师傅再度请假,说是家里的小孩子惹了一些事情,要去帮忙解决。白荍被限制了不能出宫,但在宫中的日子又实在无聊,连与这个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师傅说话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趣事。于是她当即就开口问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师傅很是奇异的望了她半晌,眼神中很是意动,但最后仍旧拒绝了她的热心,并且迅速收拾好东西自行出了宫门——白荍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竟然隐藏了实力。

等师傅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谴责他。白荍轻哼一声,拢了拢披风带,随意的在宫中走着。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白荍走在其中,脚步很是轻快。她心中想着事情,走路时便没有过多注意周围的环境。等到她再次抬头时,她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少来的地方。

这里是以前郑国的王宫,现在是韩国的冷宫。断壁残垣还在彰显那个逝去国家的曾经辉煌。白荍从中走过,寒气从湖水上升起,钻入她的身体,让她不自觉颤抖。

宫女想劝体弱的公主尽早离开这个阴湿的地方,却不想公主像瞧见什么惊奇的事情般微微愣神,在她又说了一遍后才回神,摆手让她们退下,不用再跟过去。

冷宫中有一口大湖,湖中有一座小岛。需要乘舟才能前往。树上有一棵高大花树。这棵花树长在小岛中央,树枝繁茂,几乎以一己之力遮住了整个小岛的上空。

白荍一眼就望见了这棵树下,有一位粉衣的少女在舞剑。她的面前似乎有一个人,黑衣白发,瞧着是她不认识的人。

没有什么暖意的阳光洒在长廊上,一面黑暗,一面明亮。白荍站在两者交界处,更觉得身体寒冷。

不过她内心的哇塞直接覆盖了这股冷意。难怪红莲之前总是逃课,后来还直接找借口不去尚学房了。难怪她每天拿着一把漂亮的剑比比划划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白荍轻啧一声,再瞅了一眼后,提步离开。

三天之后,师傅也没有回来。白荍坐在宫中,倒是等来了步履匆匆的韩无栋。

“无栋!”白荍已经一周没见着他了,此刻瞧见他身影,提着裙摆便跑过去迎接:“你是来看我的吗?”

“不然还能路过吗?”韩无栋眉毛一挑,瞅了一眼她的鬓发:“今天没戴你最爱的祥云簪了?”

白荍点头:“这身新衣裙,配我的新发簪更好看。”她往他手上瞧一眼:“你带了什么?”

“四爷给你的。”韩无栋将手掌摊出,掌心露出一个可爱的小玉饰。他眼中带着笑意,温和的望着白荍哇的一声,将玉饰拾过来,举在自己眼前,抬眸瞧着:“像是一只小鸟。”

“跟你养的那只是不是很像。”韩无栋抛了抛手中剩下的底座,顺手将这个沉香木雕的木托盘放在案桌上:“四爷怕你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