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韩宇收到红莲的消息,回到太子府的时候,白荍已经带着人回到府邸。流水的仆从端着浸着血水的银盆上上下下,被动静惊扰到的小孩从别院跑过来,好奇的问道:“父亲,谁生病啦?”

韩宇看到这个场面,头疼的不行。他让人把小孩带走,带着韩千乘进了房屋。

房内的血腥味更大,屏风后人影重重,屏风前,一个人站在绣画后,静静的看着一面薄绢后的人影。

韩宇走近了,才看到她触在屏风上的手一直在抖。

他轻叹一声,白荍才仿佛被惊醒一般,困了眼泪哗的从眼中落下。她转身扑进了韩宇的怀中,紧紧的抓住他后背的腰封,在他轻柔的安慰下,泣不成声。

韩宇侧首,向韩千乘使了个眼色。他轻轻点头,随即走过屏风,直直的看向正躺在床上被处理伤口的墨鸦。

这一看,饶是见过无数死人的韩千乘也不免眉毛一挑,暗自吃惊。

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除去,细细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一眼望去,体无完肤,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

韩千乘常年负箭,对箭伤最为了得。他一眼便认出这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为箭所伤。细小的是流剑,除却插进肉中的箭头都只是擦伤。但最重的那两道伤口,一道贯穿右胸,不知道将内脏伤到了什么程度。一道擦破了整个胸膛,深可见骨。

怎么看,都不像能救下来的伤势。

但好在这是太子府,灵丹妙药甚多,术精岐黄的大夫也不少,若说真救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想,韩千乘问道:“他如何了?”

大夫是正准备离开韩宫,去齐鲁之地游学的大夫。他在昨日便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但因为太子府的小公子忽发疾病,他离得近,被人请了过来,所以一时先在太子府住了一天。

今日小公子的病已大好,他再度收拾了行囊与人辞别,不想府中呼声阵阵,他一时好奇,站在外面观望,接着就被白荍请进了太子府。

说实话,他医治过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势,这样的伤势在他的眼里,根据经验,就是必死之势。

大夫手中的活没有因问话停止,他一边撒着药,一边听韩千乘的问话,然后摇头。

但是屏风外小公主的哭声太过抢耳,大夫侧隐心一动,又颇为仁慈的说道:“我尽力。”

这三个字穿过屏风,又透过各种碰撞声和走动声传入白荍和韩宇的耳朵。白荍哇的一声,哭的更大。韩宇心疼的用手掌包住她的头,将她稳稳的抱在怀中。

“麻烦圣人了。”他拍了拍白荍的后背,温声道:“圣人需要用到什么,跟千乘提。府中有的只管拿,没有的,我们去找。”

大夫收了手中的药,嗯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又报出了一大堆药草名,让仆从抓了去熬药。

房中的血腥味在伤势的处理间渐渐散去,房间开始弥漫着药草的香味。白荍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抽泣着跟韩宇说自己把墨鸦带回来的整个过程,韩宇静静的听着,温声道:“哥哥知道了,姬将军那边,哥哥会去和他说。”

白荍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靠在韩宇的怀中,哽咽道:“我错了。”

她泪眼婆娑,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以为我知道一些朝廷的事情就是有能力。我以为我是韩国的公主就能得到一切。我以为我会一点点轻功就是很厉害。”

“但是哥哥,这些都是假的。我说要帮哥哥的忙,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因为哥哥。”她想起今日在大将军府外拒绝自己的仆从,在听到自己是韩宇的妹妹又瞬间变了脸色前去通报的仆从。又想起一年前自己意气奋发的离家出走,想要自己成长,帮助哥哥,但事实上她始终都在凭借哥哥的威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后还给他惹来一身的麻烦。

韩宇原本还很担心她会一直担心墨鸦的性命,最后熬坏自己的身心,结果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想到了这么深的地方。他失笑的摸了摸她的头:“谁说这是假的。”

韩宇低头,温和的注视着那双泪光闪闪的清澈眼眸,轻柔的用手背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满心爱怜道:“你得到的所有东西,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

白荍静静的看着他,略显粗糙的手背拂过她细嫩的脸颊时带起一丝的暖意,她哇的一声,猛地埋进了韩宇的怀中。

大夫处理好伤口,从屏风后走出。他带着药箱,见到兄妹俩时屈身行礼。

韩宇感受到怀中妹妹的拒绝抬头,于是说道:“有劳圣者。”

大夫摇摇头:“医者仁心,当悬壶济世。”说完,他捻了捻白色的长胡须,等待这对兄妹问出下一句话。

场面静止了一瞬。白荍害怕听到回答,不敢问。韩宇安慰她,也没问。最后韩千乘站了出来,委婉的问道:“他的伤势如何?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就是等的后面这一句话。他高深莫测的沉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