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撒手。

才做鱼的孟溪僵硬地摆动这具不太适应的躯壳，幸好河面刮来一阵风，她摇着尾巴从小女孩的魔爪里滑出。

“囡囡，用这个。”妇人递给小女孩一支长柄渔网，握住小女孩的手，把孟溪网个正着。

鱼鳃接触空气传来灼伤一般的痛感，孟溪使出全身力气在网中跳跃挣扎。

“这鱼还活蹦乱跳哩！”驻足的行人稀奇地围观孟溪。

孟溪闻言直挺挺地躺在网中不再挣扎。

“该不会死翘翘了吧？趁没死多久快回去料理了，做成糖醋味能压腥。”路人好心建议。

孟溪欲哭无泪，这破系统，穿成什么不好偏要穿成一条鱼！

为了避免被做成糖醋鲤鱼，孟溪恢复了鲜活，她被小女孩养在庭院的池塘里，日日和一只绿头老王八作伴。

“老兄，你的头上为什么这么绿？”孟溪尝试与老王八交流，可惜跨越了物种，和沉默的老王八语言不通。

虽然没有人和她交流，但孟溪的生活还算闲适。天气好时她就趴在龟背上晒太阳，懒洋洋地等小女孩下学后投食。

有时小女孩忘记了，孟溪捕食池塘里的虾米也能填饱肚子。

可惜好景不长，这天，天空像水洗一般澄澈，小院里张灯结彩，请来一队敲锣打鼓的戏班。

“咱们碎叶城建成竟整整一年了。”老头佝偻着背，抚着山羊胡感叹。

“是啊，今日便是为此设宴，敝府养着一尾红鲤，欲与诸位共尝之。”老爷拱手道。

少顷，孟溪落入庖丁肥大的手掌，被开膛破肚，熬成一锅白玉豆腐红鲤汤。

回到现代，孟溪躺在沙发上，一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一手擦掉眼睫上雾蒙蒙的汗。

不知道司阑的游戏是没结束还是重开了一局。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头也不抬道：“等我结束这一局。”

孟溪将防备心抛到脑后，脱掉风衣，从茶几上拿起一次性水杯闷头灌了几口，紊乱的呼吸渐渐平静。

司阑结束掉游戏时，她已然恢复镇定。

“刚才给你的是用户版，这是系统版，给。”司阑收起手机，递给孟溪另一个平板，“用这个可以陪同客户进入穿越或者发送系统通知。”

“难道刚才你也穿越了？你就是那只头上顶着青青草原的老王八？？”孟溪用见到鬼似的夸张表情反复端量司阑的头顶。

“没有，你死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司阑解释道，“至于没发送通知，是因为系统不支持跨物种语言交流”。

受到内涵的孟溪克制地保持了礼貌，“哦。那请问不能安装一个翻译插件吗？”

“也可以，但是穿越成动物的人不多，编写插件回报率太低。”

孟溪：“……”

司阑打印了一式两份合同，放在茶几上，“如果你这边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劳动合同。”

“等等。”孟溪打断他，“你们这个业务合法吗？”

司阑托腮想了想，“法律具有滞后性，在穿越领域相关法律规定目前是空白。”

“意思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你实话实说吧，是不是打算招个人来背锅。”孟溪准确地提取到信息。

“……没有这么严重，我们的业务绝对不会触及刑法的禁区，工作中如果造成民事赔偿，全部由我承担。”

司阑信誓旦旦的保证和青涩的脸之间存在巨大的割裂感，很难让人信服。

孟溪提出质疑，“如果客户在穿越中出了意外呢？”

“穿越者重伤、死亡，会自动结束穿越，和你刚才一样。”司阑补充道，“只有一个例外，穿越者致人伤亡会受到反噬，轻则重伤……不过在穿越前提醒穿越者这一点是我们的义务。”

考虑几秒后，孟溪拿起笔，在合同上潦草地画上堪堪能辨认出是字的名字，并摁上了红手印。

司阑从带人脸识别锁的抽屉里取出公章，随意地盖在合同上，提醒道：“对了，合同中的保密条款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这行字在第九页最后一行，相信你已经看见了。”

“什么保密条款？？？”孟溪后知后觉。

“很简单，工作内容禁止向执行署泄露一个字。”司阑漫不经心地把盖好章的合同递给她，“违约金1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