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实践活动的前一日，向萌拒绝了孟溪的组队请求，出乎意料地选择跟贺翎飞一组。

这一举动将她推到了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上。有的说她扮猪吃虎手段了得，有的说她像一条赖皮狗甩都甩不掉。

而贺翎飞对这些议论始终报以事不关己的微笑。

失去准队友的孟溪只好勉强和同样落单的秦昭凑成一组。

原本单靠一张脸就有无数人凑上来组队，但秦昭就像贺翎飞的另一个极端。贺翎飞随时以和煦的笑脸示人，而秦昭只一眼就能吓得别人退避三舍。

只有心理素质良好的孟溪在实在找不到人组队的情况下才勉为其难地和他凑合在了一起。

大巴车在陡峭的盘山公路上晃晃悠悠，由于早年过度开采树木，运木材的大吨位重型货车把水泥路压得七零八碎。

连续转弯带来的眩晕感和路面的颠簸叠加在一起，让孟溪差点吐秦昭一身。

“你怎么一点都不难受啊？”孟溪从塑料袋里抬起头，拧开矿泉水漱了漱口，抚着胸口终于缓了下来，“你们做执行官难道还专门进行不晕车训练？”

“不是训练，是选拔，晕成你这样的当不了执行官。”秦昭嫌弃道。

“哟，当执行官还当出优越感了。”孟溪哂笑道：“执行长大人，我有件事不明白，还望你指教。”

“你上次说X2041两年前从实验室逃逸，并在两年间袭击公共网络三百多次，但据我所知X2041在五年前就失踪了，为什么前三年不袭击，偏偏要在近两年袭击？”

秦昭瞳孔微缩，警觉地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是五年前？”

“你不看新闻的吗执行长，如果不看新闻总要刷微/博吧？”孟溪像看傻子一样晃了晃手机示意，“所以你之前是蒙我呢还是你收到的信息有误？”

秦昭绷着刀刻般的薄唇没有回答。

凭借敏锐的直觉，孟溪猜测十有八九是执行署内部出了问题。

“好吧，下一个问题。为什么X2041在近两年才突然袭击公共网络，一个AI仿真机器人图什么呢？总不至于是图钱吧。”孟溪托着下巴偏头看秦昭。

“人工智能的行为不能用人类的目的论揣测。”秦昭断言道。

“大错特错。执行长大人，人工智能的行为恰恰是最符合目的论的，他们不会做七情六欲的傀儡，而是严格遵循缜密的逻辑。”

孟溪想了想补充道：“不过这个描述用来形容你也挺合适。该不会你也是AI吧？”

没等秦昭回答，一个急刹车，大巴车骤停在山路上，孟溪捂着磕到前座靠背上的脑门看了眼窗外。

汽车停靠在露营区，这里植被覆盖率较高，茂密的灌木覆盖着小部分裸露的黄土。

车内，狭窄的过道十分拥挤，大家陆陆续续下车，都想提前采好植物样本自由活动。

很快，车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走吧，执行长。”

孟溪单手拎着背包率先下车，紧接着，秦昭长腿一迈，俯身穿过车门，紧随其后。

孟溪和秦昭分到的任务是采集裸子植物叶片，因此他们一下车就往树木繁茂的丛林深处走。

一开始还能听见三三两两谈论的声音，愈往深处愈加静谧，直至只能听到虫鸣鸟叫和风吹叶打的簌簌声。

“执行长，当执行官该不会还需通过闭嘴选拔赛吧？别人不问，你就不说话，不会憋得难受吗？”孟溪捡了根树枝拨开半腿高的野草。

“话说回来，你接到的命令是把X2041关进59号狱？”

“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不得不提醒你，让AI去坐/牢既无法威慑犯/罪分子，也无法安抚被害人，更何况受伤害的仅仅是没有感情的官方网站。”

“关进59号狱是对你，对X2041是销毁。”秦昭直言。

“你们执行官还真是无情，”孟溪回过头发现秦昭的眼神带着审视，连忙举起手来。

“哎哎哎，别这么看着我，我跟X2041真的不熟，你那59号狱的位置还是留着给别人吧……”

说话声戛然而止。

灌木丛中，树枝折断的脆响惊起栖息在枝头的雀群。

孟溪潜意识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监视着他们。

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咆哮，一头通体幽黑的壮硕黑熊从半人高的灌木丛中站起来，朝他们张着能瞬间咬碎动物骨头的大口。

前肢落地，地面上响起枯枝被踩断的声音，黑熊正向他们逼近。

秦昭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石片，计算着击中要害的角度和力度，正欲出手，却被孟溪拉住手臂。

“哎，别。忘了告诉你，穿越之后杀生会受到反噬。”

“司阑只说致人死亡会受反噬而死，但没说致熊死亡会怎样，但我的建议是最好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