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翊每天也不往学堂跑了，平时恨不得住在外面的人这一段时间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谁也品出不对味儿了。

“小翊，过来。”唐石竹叫住准备回房的贺翊，给她把脉，确认身体没什么毛病才放心。

贺翊一脸郁蹙，欲言又止，唐石竹浅笑，“怎么了？”

“爹，你能跟我讲讲你跟娘年轻时候的事吗？”贺翊很困扰很迷茫。

唐石竹点头，说起了陈年旧事，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你娘虽然年纪比我小，可是为人十分稳重。”他看着贺翊，“问这些是不是你心里也有喜欢的人了？”

贺翊犹豫再三还是点头，也许是憋的心慌，她需要找人倾诉一下，“嗯，可是我喜欢的人有些不同…”

“你娘常说，只要互相喜欢就好了，自己不留遗憾才完美。”唐石竹温柔的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小翊不要怕，勇敢的说出来就好了。”

贺翊心里的结好像被人解开了，整个人豁然开朗，她灿烂一笑，“要像爹爹当年一样勇敢！”

说到这个，唐石竹掩唇轻咳一声，含糊道:“倒也不必学我当年一样。”

贺翊下定了决心，既然她喜欢林若锦，那就要勇敢说出来，藏着掖着才不是她的性子呢。

说干就干，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找林若锦说明心意。

夜幕降临，贺翊溜进学堂，林若锦在院子里对月独酌，看见贺翊的一瞬间还有些惊讶，随即一笑，“你好几天没过来，学堂的学生都念着你呢。”

贺翊脸泛红，“那你呢。”

“嗯？”林若锦看着她，轻笑:“我自然也是想着你的，你平时哪里热闹往哪儿去的性子，这几天竟然安静的待在家里，让我属实有些意外。”

贺翊垂眸，鼓起勇气抬头直视林若锦的眼睛，“因为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

林若锦惊讶，然后八卦的问:“哦？是谁？”

贺翊深吸一口气，低头大声说:“你！”

“叮~”

酒杯落在地上发出瓷片破裂的声音，贺翊心跳如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她悄咪咪的抬头看林若锦的反应。

林若锦先是震惊然后是迷茫，最后闪过一丝厌恶。贺翊心里一疼，感觉背后发冷，这个眼神好像说明了一切。

贺翊站起身要走，林若锦还是刚刚那副模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就遇见了提着酒的贺瑾。

贺翊眼眶泛红，低着头跑了。

“诶~贺…”贺瑾看了眼跑走的贺翊又看了眼呆住的林若锦，她轻叹一声走到林若锦身边，捅了她一下，“回神了。”

林若锦蹙眉，想起刚刚的事，想解释一句，“贺翊她…”

贺瑾抬手打断她的话，站起身，“我知道，我回去跟她聊聊。”

林若锦心烦意乱，也没认真听贺瑾说话，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贺府，贺翊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唐石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

“阿瑾，小翊她…”

贺瑾点头，柔声道:“我知道，我来跟她说，你先去休息吧。”

她上前敲门，“贺翊，娘跟你说两句话，你把门打开。”

过了一会儿，门栓拨动，贺翊红着眼眶出现，她瓮声瓮气的说:“娘，你要骂就骂吧，是我的错。”

贺瑾摸了摸她的头，怜爱道:“你有什么错？”

“我喜欢林夫子。”贺翊说着鼻子就发酸，眼泪险些没落下来，“娘，我是不是错了，我这样是对的吗？”

贺瑾搬来楼梯，拉着贺翊上房顶谈心，“你是因为林若锦拒绝你哭还是因为你喜欢女子这件事哭？”

贺翊想了想，低头可怜兮兮的说:“夫子不喜欢我，她讨厌我…”

“林若锦当年才华横溢，长得又俊朗，要不是发生了一些事她再不济也是探花郎，我们见了是要下跪的。”贺瑾勾唇一笑，“可是就在她考试前一天，一个大官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蹭，说只要跟了她，保证让林若锦平步青云。”

贺翊心里生出一股气，“所以林夫子才如此反感…”她瞬间萎靡下去，“所以我没机会了是吗？”

贺瑾搂着贺翊的肩膀，说道:“贺翊，出去看看吧，看看更广阔的天地，然后好好想想你对林若锦的心意。”

贺翊愣了一下，“我已经想过了。”

贺瑾笑了下，“爹娘从小不在你身边陪着你，让你跟着林若锦长大，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弥补了你童年娘亲这个角色的缺失，你要确认的是你喜欢她是因为爱情，而不是恋母情结。”

“恋母情结？”贺翊疑惑扣头，又是一个新词语。

贺瑾没过多解释，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下去了。

留下贺翊在房顶呆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亮光，她才下定决心。

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