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的日记】

“朽木。”

——“许意不是麻烦。”

地上的人突然开始呓语，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无力。

周燃打开门后地上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许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若非还能听见许意在说话，周燃甚至以为许意已经陷入昏迷。

许意发病了。

这是重逢后周燃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见许意的病情，痛苦无助，脆弱的花枝皱皱巴巴蜷缩成一团，花瓣落了满地。

房间里没开灯，周燃也不敢随便开灯，适应了月光后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玻璃渣子，一步一步踩着水靠近许意。

长发如瀑，遮盖着许意的整张脸，连同肩膀也隐匿在其中，周燃伸手碰到许意的一瞬间女人反应强烈，挣扎着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往后退。

地上全是碎片，许意刚好摔在中央，最近的玻璃就紧靠着她的手指，无论朝哪个方向，稍微动一下就会压到碎渣上。

周燃更加用力的抱紧许意，女人无意识的挣扎，力气比平常还要大上几分，拳头砸在周燃身上甚至能听到一声声闷响。

许意被死死的禁锢，挣扎不成张口死死咬住身边的人。周燃一僵，闷哼一声身体紧紧绷住，把人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的沙发上。

小夜灯就在旁边，灯光昏暗微弱，不至于因为突然亮起刺激到现在的许意。

怀里的人力气耗尽，刚刚用尽全身力气咬着的嘴也松了下来。

周燃没空去看自己的胳膊，疼痛被紧张害怕压下，他发觉怀里的人正在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用力过猛后肌肉挛缩。

“许意。”

长发浸了汗，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周燃一点点的抚开，才看清了许意惨白的脸。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从发间止不住的往下淌。

身上穿着的还是刚刚在楼下的外套里的居家服，现在也基本上湿透了。

周燃刚刚穿衣服着急，身上的水本就没擦干，睡衣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湿痕。

只是抱了许意一会儿，藏蓝色的衣袖上湿意纵横，一大块颜色深了下去。

本来想拿毛巾给许意擦干再把人放到床上，现在周燃算是歇了这个心思。

低着嗓子把人哄的好点后，周燃打算站起身看看屋里的东西，去浴室接点水拿毛巾过来把许意身上的汗擦一擦，给人换身衣服后送到床上。

许意依旧缩成一团，只是不再发抖。

房间里布局摆设很简单，周燃从衣柜里拿了件薄一点的睡衣，回来时许意已经背对着他把头埋进了抱枕里。

环着抱枕的手都陷了进去，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窗户被关上，屋子里的温度又升了上来，刚刚那么冷都湿成那样，现在需要许意身下的沙发也被浸湿，头发跟洗过一样。

人已经睡过去了，周燃一点点把许意翻过来，敛下神色一点点解开许意的扣子。

肤若凝脂，潮意横生，周燃后知后觉的有些迟疑，犹豫一下后偏过头借着余光用温热湿毛巾一点点擦拭许意的身体。

“唔……”

换上干净衣服时许意嘤咛一声，周燃本就有些乱的呼吸算是彻底控制不住了，深吸一口气想加快手里扣扣子的速度。

越慌越乱，倒数第二颗一连两三次都从扣缝里滑落。

周燃手碰上许意刚刚用湿毛巾降温的皮肤，明明透着凉气，却在碰上的那一瞬觉得身体从手指尖开始烧起。

“周燃？”

周燃急得身上都开始出汗，头顶突然传来许意的声音。

身体一下子僵直，抬头看去许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自己放在她身上的手。

被人突然抓包，虽然自己是好心，也没干什么坏事，周燃莫名有点心虚，“我帮你换一下……”

“是梦吗？”

许意声音虚弱，又空又软，不像平日里那般刻意压下情绪像是机器人一般冰冷。

周燃这才发现许意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人是醒了，眼神却是迷蒙的，刚刚发过热，眼睛里还带着水雾，整个人软的不行。

这是还没清醒？

“不是梦。”周燃帮她扣完最后一颗扣子，干脆直接坐到地上看着头发已经完全湿掉的许意，声音沉稳，“许意，这不是梦。”

“哦。”

许意伸手揉了揉眼睛，半撑起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朝着周燃摊开手，“抱抱。”

刚刚拿衣服过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许意坐起来周燃才发现这衣服大的有些过分，穿在本来就瘦的许意身上简直大了两圈。

领口垂落到锁骨之下，白嫩的肌肤大片露出，想到刚刚指尖的触感，周燃不自然的移开了眼。

许意这种状态的时候是没办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