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怀屯过了个新年，大年初二，凌大勇带上老婆孩子，到越南同登给自己的岳父岳母拜年。结伴同行的还有堂哥凌震声和老婆孩子。

仨姐妹每个人都背着两件万力啤酒，凌大勇和凌震声则背着其他年货，两家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四方岭，往同登隘口走去。

早就得到消息的阮利勇带着三家的青壮力在卡口接应。

走进村屯，让人看着肩挑背扛的年货，三姐妹的家人也是倍有面子。

凌大勇有两个老婆，他不能够分身，只能是中午去阮丽红家拜年，晚上再去阮丽梅家拜年。

对于这样的安排，两家的岳父岳母都没有意见。

没见女婿带过来的礼品吗，每份两件万力啤酒、还有一大堆的年货，老人和小辈都有红包。粗粗算一下，凌大勇带给每家的财物都在五百元以上，这真的是过大年了。一家老小都是欢天喜地的。

只要凌大勇愿意，岳父岳母二话不说，会立即把阮丽红、阮丽梅的堂妹表妹们介绍给凌大勇做填房，哪怕是做挂名的老婆也无所谓。这意味着，那些被选上的小妹子攀高枝了。不单是自己生活过得好，而且还能给家里带来滚滚财源。

不过，凌大勇很知足。无论对方是半开玩笑还是半认真，他都一概拒绝了。

现在伺候两个老婆，他觉得已经够累的了。他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累。

晚上八点半，阮利勇带着凌震声和几个阮家的青年到阮丽梅家讨酒喝。

说是讨酒喝，其实凌大勇心里明白，阮利勇还是想跟自己谈谈扩大走货量的事。

坐到饭桌边，阮利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喝汤的小勺子打了满满一勺的米酒，把勺子底部的酒水在酒碗边轻轻地刮去，然后喂给凌大勇喝，一边说道：

“哥勇，我敬你一杯！”

这是边城一带村民敬酒的习惯，不用杯子，用勺子，而且是喂给对方。

按习俗，凌大勇一口吸下满勺子的米酒，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回敬了阮利勇一杯：

“哥勇，我也敬你一杯！”

阮利勇张嘴笑纳。

按年龄，阮利勇应该比凌大勇稍大一点。但是，他还是放低姿态，把凌大勇尊为哥。

经过几年的风风雨雨，阮利勇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眼下，跨上枪，他是同登关卡的民兵队长，普通人想要在隘口走货，都要留下买路钱。穿上西装，他是边境走货的小老板。目前在同登做啤酒生意，他是一家独大。

能够常年在关卡当头目，阮利勇除了会用钱打点相关领导外，他自己在同登市政府也有人。要不，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货。

在同登关卡，他阮利勇说了算。但是，蛇大洞也大。为了打通关，他甚至把当年在驱赶华侨时搜刮到的财物都垫付出去了。

酒过三巡，阮利勇给凌大勇点上一支越南生产的三五牌香烟后，也给自己点上一支。吐出一口浓烟，阮利勇对凌大勇说：

“哥勇，年后走货，看来要加大出货量了。现在每天那十几二十件啤酒，根本就不够供应。你放心，同登这边，我包了！”

凌大勇知道，阮利勇说的是实情，没有夸大和吹牛。

阮利勇有几斤几两，凌大勇还是知道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阮利勇有钱有枪有人有靠山，他就是同登关卡的地头蛇，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想要出入关卡，都要乖乖地留下买路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同登，还没有阮利勇办不了的事情。

于是，凌大勇说：“好的！你这边每天大概需要多少件啤酒？”

阮利勇胸有成竹：“每天至少一百件，能够出一卡车更好，反正谅山市那边也缺货，用卡车运输更划算。”

阮利勇口里的卡车可不是中国产的那种解放牌四吨载重卡车，而是苏联产的十二吨载重卡车。

凌大勇心里盘算了一下：一件啤酒批发价14块钱，一百件就是1400元。这几乎是他手头现金的家底了。再加大出货量的话，他就得另想办法。

每天一百件的出货量，边城的啤酒批发部存货量肯定不足。而且，这么大宗的货，从别人那里批发还不如自己找厂家批货，这样赚得更多。

出货量大，投入的资金也大。这年头，在银行贷出款来真的不容易，如果向阮利勇借，反倒会让阮利勇小看自己。最终还得在啤酒厂家方面想办法。

看来，自己很有必要跑一趟南宁了。

看见凌大勇没有立即回答，阮利勇问道：“哥勇，有什么困难吗？”

凌大勇说：“困难还是有的。现在，拉货的卡车可以开到四方岭。但是，四方岭到同登这一截山路还得要人来背货运送。一个人一次背两件，一天走三趟，至少要十六个人。再说了，一下子出那么多人、那么多货，也需要跟各方面沟通一下。”

阮利勇说：“哥勇，我相信你，你一定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