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缇亚猛地感觉头脑眩晕，下意识抓住了墨伊斯的胳膊：“墨……”

只感觉到墨伊斯紧张地抱紧了她，希缇亚的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接着，眼前的景象与意识就一同陷入了黑暗。

……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希缇亚抱紧柔软的被子，舒服地翻了个身。

听到她的动静，说话声停下了。一声有些熟悉的轻笑响起，随后是墨伊斯赶人的声音。

墨伊斯？

希缇亚猛地坐起来，抬头对上了正站在窗边的墨伊斯的眼神。

除了希缇亚，房间里只剩墨伊斯一人。见她醒来，墨伊斯走到床边坐下：“有哪里不舒服吗？”

希缇亚愣愣地摇头，花了点时间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到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惊：“铃兰庄园……”

“已经解决了。”墨伊斯拉过她的手，垂眸按了片刻，“应该没有大碍。”

希缇亚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连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抽手：“我身体感觉特别好，眼睛不疼头不晕，谢谢墨……大神官大人！”

在铃兰庄园时候，她对着墨伊斯的卡牌放飞自我，叫的全是名字。

想起这个，希缇亚突然一哆嗦，玩脱了，他不会秋后算账吧？

“叫名字吧，就像之前一样。”不知墨伊斯是不是看懂了她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顶。

平时的墨伊斯很少露出笑意，即便是希缇亚两世为人，也没有见过几次。没想到大神官在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一弯，竟然看上去这么柔和。

于是，没完全睡醒的希缇亚再次呆住了。

看她这幅样子，墨伊斯难掩笑意。但如果他真笑了，她事后也许会尴尬得四处躲他。

于是他正色，说起正事：“关于你的委托，虽然实际内容远远多于委托内容，但因为其中涉及的一些事并不适合公开，因此明面上你仍是做了一个初级委托。”

听他这么一说，希缇亚这才想起来她原先接的委托只是满镇子找画那么简单，在铃兰庄园惊心动魄几天之后，希缇亚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

墨伊斯接着说：“不过，委托管理处那边兴许会透露出风声，他们也许会给你补偿。”

希缇亚好奇地问：“铃兰庄园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画，还有最后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她虽然不清楚侍者和异端审判者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但能吸引那么多神殿侍者，包括墨伊斯亲自前去，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果然，墨伊斯沉默片刻，说道：“那个庄园的主人，触犯了教义。触碰了女神的禁忌。”

希缇亚睁大眼睛。

因为刚才希缇亚在睡觉，房间里拉着窗帘，有些昏暗。墨伊斯背对光线，黑暗中他的深蓝眼眸流光溢彩，诡秘而瑰丽。

“女神教义第一条，【不可直视神】。正因如此，大陆上禁止出现女神的画像，女神雕像的脸全部模糊，因为教廷相信，通过描摹女神样貌等同于呼唤女神。”

希缇亚不解：“呼唤女神不好吗？祭神典仪上的降神法阵不就是在呼唤女神降临？”

“教廷认为这是亵渎。”墨伊斯面无表情，“同样，【不可呼神讳】意味着绝对不可以呼喊女神的名字。”

希缇亚想了想：“可是女神叫什么？”说完一捂嘴，“这……这不算触犯教义吧？”

墨伊斯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不算。如你所言，女神没有相貌，也没有名字，但凡有人涉及了这几点，都会被列为异端。据我所知，如今最大的异端组织春雷会，正是致力于研究神和神的起源。”

说完他顿了顿：“那个莉莉丝·卡罗尔，应该研究女神画像很久了。”

希缇亚恍然，想起在铃兰庄园看过的所有画作：“她原来是想画女神？”

墨伊斯点头，看向希缇亚的眼睛：“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是——她画出来了。”

希缇亚一愣。

铃兰庄园最后一夜发生的一切飞快在她脑中滑过，她猛地想起，在莉莉丝用手指落下最后一笔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倾覆，她的眼睛剧痛，如果不是墨伊斯……

她喃喃道：“所以我那时……直视了神？”

“没错。”墨伊斯点头，“庄园里那些怪模怪样的人，是莉莉丝·卡罗尔研究女神画像失败后诞生的东西。女神代表生命，她无意识触及了女神的权柄。只可惜，她好像忘了这件事。”

“忘了？”希缇亚一下子直起身，“她现在在哪？”

“在异端审判局。”墨伊斯说，“整个庄园里除了她一个活人，其余都是画，异端审判者在那幅女神像毁掉之后将她抓回来，等候审判。”

希缇亚有些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她会怎么样？”

“大概是流放。”墨伊斯眼神淡漠，此时他已经分毫没有刚才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