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有什么病。

西尔特深恶痛绝地想。她在此刻虔诚地祈祷着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地狱能立马把她拉进去，好让她彻底消失在克拉克面前。

妈的。妈的。妈的！

克拉克明显也被她的话震惊到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答复。在他们近乎尴尬而窒息地沉默了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西尔特的手机十分合时宜地震动起来，这让她立马松了一口气。

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像是在握着救命稻草一样，然后对克拉克道歉:“我有个电话——但是……很抱歉，克拉克。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生气。”

她的目光里带着真挚的歉意，克拉克能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的懊恼和隐隐的怒火。虽然克拉克对爱丽很有好感，但他也知道她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或许不出自她真实的本意。

那太不合时宜也太不合理了。

克拉克看着爱丽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回忆着她和莱克斯·卢瑟的对话。

蝙蝠侠作为长久以来的搭档对他的影响确实不小，克拉克尝试回想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卢瑟身边见过爱丽——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爱丽是卢瑟派来通过接触他来对超人下手。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片刻后，克拉克收回目光，他的直觉告诉他，爱丽并不和卢瑟统一战线。他们的相处能让他清楚爱丽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

至少，她不可能会和卢瑟是一路人。

＊

西尔特万分感谢康斯坦丁在这个紧要关头打来的电话，不仅拯救了她口出狂言的尴尬，同时也意味着对方带来了她想要的好消息:“小西，东西和地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芝加哥的小镇。”

“好，”西尔特查了最近的航班，看了一圈自己周围，“我现在就订机票，最早也是明天早上——”

“别着急，小西。那个……东西暂时威胁不到你，你可以慢慢来。”康斯坦丁回复她。

“那就明天见。”西尔特说完挂了电话，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能够摆脱随时丧命的威胁这件事让她有点迫不及待了。

西尔特狠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在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地相信着康斯坦丁的能力的。至少他带来的好消息让她真正轻松了很多。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的西尔特立马转过身，看到克拉克的时候她心底因为放松而被忽视的那点尴尬又勾起来了，刚刚自己突兀而不合时宜的告白让两个人现在的关系陷入了一种不可言说的状态。

对于西尔特来说，这叫社死。

面对克拉克她莫名感到心虚，握紧了手机。

“哦……克拉克。”西尔特牵着嘴角，试图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我恐怕要先离开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可以。需要我送你吗，爱丽？”

克拉克真的太善解人意了，这让西尔特更愧疚了。想想看，她违心地——好吧可能只有那么一点违心——答应了他的邀请，在他忙着自己工作的时候和并不想见面的前前男友叙旧，而克拉克帮她解围后又十分突兀而冒昧地跟他表白，紧接着就说自己的表白其实是个玩笑话，最后接了个电话就要把人丢下离开……

她像个玩弄人心的混蛋。

“不、不用。我想我可以自己一个人。没错。”

西尔特不敢再去看克拉克的眼睛，甚至拒绝了他要送她到下楼的请求。西尔特觉得如果再被那双天使般的蓝色注视下去，那她就不用再安排去芝加哥的飞机而是今天晚上就要因为愧疚自尽了。

于是西尔特就这么匆匆离开了莱克斯大厦。克拉克理所应当地很担心她，因为爱丽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对，但他选择尊重她。

“看来你的女伴抛下你跑路了，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莱克斯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对他说，“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如此糟糕的衣品吗？她终于意识到邀请自己的人是个木讷的傻大个？”

“……她只是有很重要的事。”

克拉克不想在这里多待，反正他的采访已经完成了，而且在莱克斯嘲笑他的衣品的时候，他只想把他那配色更加糟糕的战甲拍在他的脸上。

很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好在莱克斯从来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记者身上，他不屑地嗤笑一声后就又离开到别处去了。

＊

赶到和康斯坦丁约定的地点已经是下午了。

她去排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然后才去康斯坦丁定下的旅馆里碰面，见到康斯坦丁时她被他糟糕的状态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消瘦得有点厉害，两颊都凹陷了，下巴上是乱七八糟的胡茬，眼袋打到能拉到地上，身上的驼色风衣和衬衫沾上了不知名的黑色液体，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恶难闻的味道——活像贫民窟里爬出来的流浪汉。

西尔特犹豫不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