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 / 2)

天界早朝散去后,那焚音殿中忽地涌出一股磅礴的魔气。

众仙惊骇万分地伫在殿前,却打不开那殿门,只得去寻天帝天后。

只看那魔气冲天,几乎笼罩了大半的九重天,一时间遮天蔽日,恍若魔祖降世。

“怎会如此?少羿可还在里头?”不明所以的天后自是焦急万分,眸中氤氲着泪珠。

天帝心下亦是诧异万分,却来不及顾虑太多,施法去破那结界。

不料这结界十分稳固,他朝一侧的天后唤道:“曦和,祝吾一臂之力。”

天后担忧帝子安危,闻言便稳了心神,一心助他破界。

结界破开时,焚音殿内魔气却已有消散之兆,只是他们未曾发觉。

入殿时,映入眼前的一幕,着实是令众仙扼腕,而最先进入的天帝天后,恍若被天雷震碎了心脉。

千年来肃穆整洁的焚音殿,充斥着一股奇异的气味,更别提榻上那极尽旖旎的场面。

只见女子白皙圆润的双肩,她正盘膝端坐在男子身前,那凌乱的月白色缎面被褥堪堪将二人遮了个七七八八。

众仙不敢多看,已退至殿外,低声地附耳交谈。

“何等荒谬!堂堂帝子,竟这般媾和!”

“帝子显然晕了过去,一定是那不知廉耻的女子施法强占了帝子。”

“那魔气是从何而来?”

“可那女子,似是灼光上神……”

这道声音一出,众仙顿时噤声不语。

殿内,灼光已耗尽神力,却仍有一丝魔气,进入了她体内,而帝少羿却因识府受损,暂失知觉。

早在众仙入殿前,她便已发觉结界不稳,只是恰好在祛除魔气的关键时刻,容不得中断,这会儿殿门关上了,却还有两个不速之客,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今日之事,着实是出乎意料之中,便是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一切,亦无从辩解。

她周身无力,懒得言语,取过被褥遮在身上,便沉沉地晕了过去。

帝骏只觉五内俱焚,数千年藏于心底的爱恋,仿若在这一刻化作了灰烬,而那点余温,还灼得他心口发疼。

他以为,帝无邑陨落后,再无旁的男子可以占据她的心,如此,他便远远看着她,念着她便好。

可现下这一幕又是什么?

天后之位她不屑一顾,非要与乳臭未干的帝子纠缠不清,她难道这般快就忘了帝无邑,转投于他侄子怀中?

一阵悲痛过后,他不由得生出恨意和不甘,眸中的烈火似是欲将榻上并肩而卧的男女燃个干净。

天后与天帝截然不同,她眼中只有帝子。

眼前的荒诞,好似一根锥子,扎在她心上,她好半晌才稳住心神。

抬首去看天帝时,却在他那平静了数千年的面容上,第一回看到那般的痛意和……恨意?

他在恨谁?她忍不住去揣测,却又畏惧得不敢多想,生怕多向前一步,便会踏入万丈深渊。

天后上前去,施了个仙法,榻上男女转瞬便衣冠整洁如初。

“天帝,殿外还候着众仙卿,此事该如何处置?”天后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只这一瞬便憔悴了许多。

帝骏内心波澜不再,面色麻木而冷硬,“天后认为该如何?帝子此般行事,今后要如何服众?”

话音一落,便听天后颤声道:“不能,不能让少羿受这般污名……”

污名?

天帝听此一言,险些冷笑出声,暗道,还不知是谁纠缠谁,那疯子,几百岁便能为了一幅画与他对着干,宁愿被打死都不愿把画交给他,这千年间,又是死皮赖脸地跟在她后面,今日之事,怕不是他一心促成,如何能是污名?

“且灼光体内尚有魔气,少羿又是昏迷不醒,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该算是少羿之过,定是她……纠缠了魔族不算,还来祸害少羿。”天后在心慌过后,便指出了诸多证据,似是已有万分把握。

天帝自是不信这套说辞,方才冲天的魔气,现在在灼光体内只寻得一丝半缕,何以能造成那般大的动静?

只是,他心中亦有怨,怨这女子薄情又多情,负了他又去招惹他儿,莫不是她只喜欢那张脸?

这般想着,不由得怨气愈甚,恨意愈重。

如此,便任她去吧,既然他得不到,又怎能便宜了那个疯子?

“甚好。”他如是道。

灼光醒来时,发觉自己被捆仙绳束住,如丧家之犬一般,跪坐在问刑台上,而身侧皆是昔日与她在朝中多多少少有过交集的神君、上仙。

他们望向自己时,目光是那般的不齿、愤恨和……怜悯。

真是可笑,一群趋炎附势而又耳聋眼黑之徒,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她还真领悟到了此言之真谛。

上首端坐着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