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2 / 3)

一道凹陷的印痕。

“你们,你们杀了我女儿,有钱找人顶罪,也不愿赔偿我们,在你们这些人面前,证据有屁用!”瘦成干柴的老头指着孟溪的鼻子痛骂。

他仍穿着一件白背心,和医院旗杆下那道佝偻的身影重合。

兴许审讯庭外纪律要求更为严苛,这一次他没再举横幅,而是扯着嘶哑的嗓子叫骂,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鸣蝉。

媒体记者受现场情绪鼓动,越凑越近,把孟溪和秦昭围困在狭小的空地里。

如今贺翎飞生死不明,元艺的父母又煽动记者围追堵截,这时候及即使将真相全盘托出,记者和群众也未必会相信。

难道只有动手一条路了吗,孟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第二条路。

她握紧拳头,环顾四周,如果强行突破,只有四成把握只伤十人以内。

这时,帆布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新消息提示。

“焦点生活:一男生蓄意谋杀两同学,并嫁祸他人。”的词条迅速登上各大平台热搜。

现场将他们逼入两难境地的记者不出数秒便反应过来,火速撤退,奔赴焦点生活栏目组,围堵撰稿人沈嘉月。

元艺父母陷入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竟还想与孟溪谈判。

“二十万,我们只要二十万,这件事就算了了,我们也不会再来找麻烦,否则我跟你们没完!”枯瘦的老头咬牙切齿道。

孟溪扭头就走。

两鬓斑白的中年女人扑通跪在地上,扯住孟溪的裤脚,“求你了,体谅体谅我们,我们真的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把女儿养这么大,彩礼也赚不回来,将来她弟娶媳妇盖房子都得花钱,你看我们可怜,行行好……”

老头朝地上呸了一口,狠狠瞪她一眼,“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时间紧迫,孟溪没功夫再和他们掰扯,拉着秦昭的手腕,抬腿就走。

因长年干苦力活而爬满老茧的手抓了个空。

*

海滨别墅区,二楼的窗户从里面上了锁。

定位器显示,向萌就在屋内。

孟溪和秦昭默契地选择从玻璃门未关上的顶楼阳台进去。

各个房间找遍,却不见向萌和贺翎飞的半个影子。

“这是什么?”

孟溪敲了敲贺翎飞房间长达一米八的穿衣镜,靠墙的镜子发出中空的闷响。

四处摸索,找不到开关。

秦昭一脚踹上去,巨响之后,镜子从中间开裂,轰然倒塌。

破碎的镜框之后,藏着一个暗室。

烛台状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暖光,靠墙摆着一张床和一张长桌,桌前对放着两把椅子。

椅子上的两人横倒在桌沿,肩膀几乎没了起伏。

“向萌!”孟溪疾步往前,伸手探了探鼻息。

呼吸浅得探不到。

“快送医院!”孟溪焦急道。

*

时间倒回六小时前。

海滨别墅,暗室。

少女坐在床边,脚上系着纯银打造的细铁链,一遍又一遍地抚着枕头一角,似要将枕头按平整。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伸手入枕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剂,取出七八片,掷入玻璃水壶中,面如死灰地看着他们溶解,直至完全融入清水之中。

镜子被叩响三下,门瞬间滑开。

“萌萌。”

妖冶的脸出现在门后。

阳光开朗的表象全无,贺翎飞不再掩饰对向萌的渴望,饿狼般的目光贴在她身上。

“萌萌,饿了吧,你看我买了什么,你最爱吃的杂酱面,快过来。”贺翎飞把包装袋放在桌前,颇有耐心地从边缘撕开,取出温热的食盒,眼神却没有从向萌身上挪开半秒。

向萌撑着床站起来,脚下的银链牵扯着,她小步挪到桌边。

向萌的顺从激发了贺翎飞心底隐秘的快意。

他体贴地将杂酱面搅拌均匀,喂到向萌嘴边。

向萌别过脸,酱料在她嘴角划上薄薄一层。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的嘴角,想要擦去那一抹痕迹。

向萌没有躲开,甚至乖顺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她装作没看出贺翎飞的狂喜,给骨瓷茶杯斟满水,小心地推过去,仍洒出几滴,怯生生道:“哥哥喝水。”

拿筷子的手一顿,指尖轻微地颤抖,贺翎飞露出一个纯真灿烂的笑,“好啊,亲我一口就喝。”

向萌低着头,又恨又怕,攥着衣角,掐到大腿也没有察觉。

她感受到贺翎飞赤裸裸的眼神,就像把她架在炉子里烤,又煎熬,又透不过气。

就当她决定豁出去了的时候,贺翎飞转而笑道:“不就是喝水吗,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我喝,正好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