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不算亏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息，直到不远处传来裴宣的声音，他们才齐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兄，你和昭昭说什么呢，还未说完吗？”他远远瞧着两人的身影，极力克制着等了一小会儿，终究敌不过好奇，凑了过来。

裴宵看了孟如意一眼，仿佛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孟如意又冲他笑了一笑，这才回答裴宣道：“我们说完了，表兄，我回头再与你说罢。”

此时此处，确然不是一个适合解释这些机缘的情境。

“那，咱们这就回去了吗？”裴宣已经彻底被表妹今日的迷惑行为弄乱了。

孟如意不知为何，听了这句问话的第一反应是，她还不想走。

愣了一瞬，想想方才话已说尽，不走也无事了，正准备点头，倏然间想起今日此行原本的目的，不由一拍脑袋。

“那个，我都忘记了。”她懊恼地自言自语，继而转向裴宵道，“世子，今日劳烦表兄带我来，是为了向您道谢……不是为了方才说的事，是因为我舅舅他们。”

她说完，犹豫了一瞬，还是敛了裙裾，屈膝想要跪下。就在将跪未跪的一瞬间，在裴宣低低的惊呼声中，裴宵伸手拦住了她。

“昭昭，你这是做什么？”裴宵还没说什么，裴宣在一旁急道，“早知你这样，我便不引你来了。”

裴宵亦是不赞同的模样，“实是不必如此。”

孟如意低着头，小声道：“世子什么都不缺，除了行大礼，我不知还能如何表达我的感恩之意。”

说到这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眸微亮，对裴宵道一声“世子请等一等我”，提起裙角，转身翩然奔向没有得到主人指令，依然在原处待命的杏儿和梅儿。

从梅儿手中接过食盒，她拎着似乎有些吃力，回来的路便走得没有那么轻盈了。

裴宵和裴宣见状，不约而同迎了上来。

待碰了头，孟如意眼神晶亮地举了举手中食盒，递给裴宵，“世子，这是我今晨刚做的花糕，您尝一尝合不合口味。若是还合口，往后我再多做些别的花样给您。”

裴宵见她递得吃力，只得先接过来，却道：“孟娘子，你是子玉的妹妹，便也就是我的妹妹，一家兄妹之间，实在不必如此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裴宣随即接道：“正是如此。昭昭，你今日正好趁此机会改了口，唤大兄一声表兄，从今往后可就再不许有那么重的心思了。”

他也是看见昭昭竟要向大兄下跪叩首，被吓着了。

孟如意闻言，似是没想到忽然有此一说，望向裴宣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改口，她的面皮还没有那样厚……

“大兄，你觉得如何？”裴宣多少能揣度到一些表妹的心思，不再催她，改而问裴宵道。

“自然可以。”

孟如意又错愕地看向裴宵，见他面含笑意望着她，似有鼓励之意，红唇微启，吞吐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宵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