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徐梵梨挤在人群中,抬头眼前一片红,纸油伞巧妙地倾斜着恰好挡住徐梵梨视野。

她伸手抬了下伞。

春泥慌乱道:“小姐!”

“我没事。”

满街的叫骂声中,徐梵梨望向囚车上押送的那名少年。

他被几名狱卒压送着,看不见面具下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漫不经心,好像穿在他身上不是雪白囚衣,而是一件普通的衣物,现在都没把这当一回事吗。

徐梵梨看愣了,也是心大。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少年突然回头,浓墨般黑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侧脸利落分明,怎么了吗?

徐梵梨低头,脖子间斗篷的系带不知什么时候又松开了,还落了点雪花。

见春泥帮她系上,奚凌年才转回去,不耐烦地听着狱卒抱怨,突然说了句:“舌头不想要了?”

狱卒怒极又低头不敢说话。

檐上雪融了又积,新任刑部尚书已经坐在上边,皇上迟迟没来,公堂就挤满了人。

国公夫人对旁边的楚湘玉道:“等会看见你大姐拦着点,莫要心急冲撞了圣上,我命苦的女儿呦,早日今日我这个做娘的当初就应该拦着主君不要宁宁嫁给他。”

楚湘玉安慰着母亲背地里却嘲讽地笑着,徐青云在人群中寻找那抹身影,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她。

徐梵梨看着越来越大的雪直皱眉,就怕这场公审被有心人利用,若是皇上在路上出事奚凌年定当受连累。

窃窃私语被突然出现的尖细声压住,只看太监压道,几排御林军分开人群与堂内,皇上明黄龙袍在白雪中很醒目,仪态威严站这就很有威慑力,可徐梵梨仔细一看发现他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刑部尚书见皇上落座便喝道:“奚凌年,你可知罪!”

小吏颤颤巍巍上堂,还未说话,奚凌年就道:“我犯下的错可多了,不知尚书说的是哪一罪?”

他似不经意间说,看刑部尚书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寒冷刺骨,刑部尚书不知为何背脊发凉,这般的狂傲,就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

皇上脸色不太好,饮热茶的时候突然呛了一口,可把旁边的公公吓了一跳。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收敛一点,听着旁边漫天的唾骂声,徐梵梨突而急促地咳嗽起来,春泥拿了帕子拍拍她背。

她垂眸,鹅黄锦帕上血迹如梅花般妖艳,明明吃了这么多补药,身子却一天比一天差。

重生的代价吗?

徐梵梨酸涩之余便与一双黑沉的眼眸对上,他眼中的张扬敛尽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是错觉吧。

奚凌年旁边站着操棍大汉现在自身都难保,心疼自己都来不及怎么会心疼她。

她咳得气都快喘不上来,双颊通红惹来了一众目光。

“这怎么还有个肺痨子?”

“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怒喝:放肆!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来人,给我打个三十大棍看他服不服!”

徐梵梨挨过棍,自然知道很疼,她推开人群走上公堂,娇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大人!妾身不服!”

一语炸开公堂。

即便穿了棉袄她身子看起来依旧单薄,唇色苍白。

“回去。”奚凌年脸色一变,“我有办法,快回去!”

皇上明显不悦,对徐梵梨还有印象。

膝盖贴着地板,徐梵梨浑身冷得发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咬着牙道:“是栽赃!不信大人再审一遍人证!要知做假证可是欺君之罪。”

声音不重,那小吏却被吓傻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啊,小人这也是被逼的!他们威胁小人若是不按他们说的做,就把小人的妻女给做了!”

沉默过后是激烈的议论声。

“怎么可能!小侯爷是被冤枉的?”

“这不可能,说不定是被人逼着这么说的。”

只是五花大绑着的黑衣人一被推上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刑部尚书脸色很难看 ,偏偏今日范僇春德海等人都不在,只能硬着头皮问:“你是谁?”

黑衣人冷笑道:“绑架他妻女的人,是镇国公,也就是她爹要我这么干的!”

一语宛若惊雷,徐梵梨瞪了他一眼,柔声道:“臣女本次来,并不单纯为夫君,还有秦蛾关一事。”

奚凌年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那少女努力挺直的腰板,她柔弱却异常坚定,衣领下雪白的脖颈纤若柳枝,好像风轻轻一吹就会折。

“我要揭发前刑部尚书范僇,现六部尚书春德海,还有我爹,当今镇国公。”

他心头大震,指节捏得泛白,徐梵梨丝毫也不退让,咬紧牙关边咳边说:“他们狼狈为奸,为虎作伥,促成秦蛾关一事,又官党营私促成地窖惨案,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