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2)

缘弘大师话犹在耳边宛如梦魇一般,她抓紧奚凌年衣襟,不能这样。

奚凌年感受到徐梵梨的反常,抱紧她加快脚步。

原本她重生就是逆天而行,缘弘说的解决法子便是杀了最爱她的人,让他替她死。

好残忍,根本就做不到。

徐梵梨被奚凌年抱到软榻上,看他急切地出去叫大夫却无能为力。

原来的春泥早就被奚凌年关起来了,想想原来生病时还有春泥陪着,她幽幽叹气,转而听见外头嘈杂有人闯了进来。

闯入的女子容貌秀丽,有一双暗送秋波的狐狸眼,手拿团扇举手投足间风韵犹存。

师父!

徐梵梨坐起来,委屈望向来人让闻讯赶来的侍卫退下,十三娘揉揉她的头:“我阿梨受苦了,你上次一别师父找你都快找疯了。”

“嬷嬷都告诉师父了吗?”徐梵梨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她怀中。

十三娘点头,美眸中有些疑惑:“你不是喜欢凌子虚?又为何会嫁给奚凌年。”

门外脚步声停下,十三娘侧眼一眯:“谁在外面?”

随即就见一少年进来,白袍束发,风流倜傥。

他身后跟着的还有秦文贤,徐梵梨感觉到师父看见白发老人的第一眼神色明显不对,而秦文贤看见她也是一愣,像是悟了什么似的。

“老夫没猜错,就说那首曲子是你教她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十三娘年轻心高气傲,到头来徒弟还不是落在我徒弟手里。”秦文贤洋洋自得,胡子都快要翘上天了。

他与师父还有过节,徐梵梨眼神复杂地瞅了眼白发老人,十三娘面色不善看他也是火药味挺浓。

倒是奚凌年关切走到徐梵梨床边,捏着她手问:“好点了没。”

本以为他第一句会问前世的事,徐梵梨心头一颤,她迟疑了一会开口道:“奚凌年,我有事与你说。”

奚凌年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说道:“先把药喝了,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他拿出一袋包好的油纸,徐梵梨看他展开便是那种一粒粒的糖葫芦了,糖衣透得发亮。

奚凌年对她说:“怕你不喜欢喝苦的就给你买来了。”

两位师父本来剑拔弩张,可见床边越来越热的气氛互相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徐梵梨喝完药汤用帕子擦去嘴角药渍,心口的绞痛不减反增,她状若无事,酝酿着说道:“我其实不是真正的楚湘宁,我叫徐梵梨。”

昨夜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上,不多久又下起来,花骨朵浸泡在水中越发婀娜美艳。

她没注意到奚凌年在听见这名字的一刹那流露出的震惊之色,状着胆子将一切娓娓道来,怎样认识凌子虚又是怎样为复仇客死他乡。

在提及病的时候只说与重生有关,并没有将缘弘那个方法告知于他,老天好不容易给了一个这样疼爱她的人。

真不忍心。

她感觉到奚凌年握她的手越来越紧,以为他又吃醋了,想起了什么哼哼道:“别想着说我与凌子虚的事,之前听裴夏玄说你为一名女子不惜得罪王府也将他家公子腿打断了,本就一直想问你来着,现在可算给我想起来了。”

奚凌年猛然抬起头,蹙起眉。

那夜星光寂寥,少女蹲在湖边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说什么?

“没有人……就我一个人。”

“从来都没有人……我有点害怕。”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行吗?其实我很好哄的,没吃过糖葫芦你给我买一根就行了,分我一点点也行。”

她仰着头,干净的脸上有些许祈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他们都不要我了。”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还有少女在藕花中认真地说:“当然有啊,我仰慕凌子虚,这算不算的上私心。”

过去的一点一滴宛若洪水般涌来挤满思绪,他心头宛若雪崩般震撼,晴空中散满了飞逝的冰晶。

一直都是真的,她从来都没骗他。

少年眼尾微微泛红,可那张脸还是那般的俊朗。

奚凌年却是紧搂住她,眼神一刻也不停死死盯着她,哑声:“你有后悔过吗?”

徐梵梨莞尔:“毕竟是当时承诺的,有什么好后悔的,秦蛾关死的将士今年冬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这不挺好的。我虽是女子,但做了很多男子都办不到的事。”

她望着窗外的春雨不自觉勾唇,突而听旁边人低笑道:“那如果我说,我就是凌子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