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则盯着手机出神，樊欢给她发了无数条信息，各种各样的。

刚开始是属于小女生的情绪，有点期待，话里藏话，说要带给他惊喜。

过了会儿，她开始不断地说自己今天吃的饭，看到的人，以及说自己感觉不舒服。

然后，可能是看到顾延则一直没有回复，樊欢语气开始紧张，问他今天是不是有很多拍摄，来不及回信息。

再后来，樊欢有点摆烂，赌气说他今天一个字都不要理她。

上午十点零三，樊欢到了雾海。

上午十一点，樊欢到了公司基地。

中午的时候樊欢只吃了面包和饼干，连口水都没喝，被人拦在外面，只能坐在花坛旁边解决午餐。

下午，她被晒的厉害，又无聊又觉得热，好在有一颗大槐树可以给她遮太阳。她还能顺便玩儿旁边的小植物。

她开始抱怨顾延则不回信息，纠缠他拍摄的问题。

接着，是晚上，大概九点零八的时候。樊欢忽然一改之前的碎碎念，发了一条让人很迷惑的信息。

“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让我，觉得你格外陌生。”

“顾延则，我走了，回南苏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抽空了一般，他不断地翻着信息，眼神黑漆漆地，视线像定格在了屏幕上面。

“喂。”总经理用胳膊肘子打了打他，“小顾，干嘛呢，发愣。”

“滚。”他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总经理眼神睁大，“这平白无故的，我不就收了下你的手机，跟谁发脾气哦，你说什么呢？”

顾延则瞬间把屏幕熄灭，脸色沉得厉害，一双眼又锋利又冰冷，直直睨着他。

就这样三秒过后。

总经理总觉得顾延则想就此痛骂他，但他反而没表情，只是冷冷地移开视线。

最后，顾延则把手机滑进了兜里，瞥了他一眼，沉着脸离开了这。

“欸，他什么态度？”总经理眼睁睁看着他走开了，举着酒杯，拉了下助理强子，“你艺人对我什么态度，他这个脾气咋回事儿，天天说年少轻狂就算了，现在也在公司做了几年了，不是我说他，真的一点儿没改变，欸，他这去哪儿啊。”

强子立刻挥手，“秦总，您别说了，我先去追他啊。”

他立刻把桌边的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跟着顾延则一起跑了出去。

等他追上顾延则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坐进了一辆出租车里，强哥立刻狂拍玻璃，司机迫不得已停了下来。

强哥眨着眼，他刚才喝了点儿小酒，现在脑袋里醉醺醺的，忍不住问道：“小顾，你去哪儿？”

顾延则垂眼：“回南苏去。”

强哥大脑一片空白，“我已经订了票了呀，等事情办完了我们立刻回去。”

“现在就要去。”顾延则声音很冷，似乎情绪压得很沉。

他说话的间隙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拨打樊欢的微信语音，结果对方不接。

顾延则的眉头越皱着越紧。

顾延则抬眼，对前面开车的人冷冷地说：“出发。”

漆黑的夜晚，一切都不太平静。

越来越宽的路看起来却很窄小，路边的灯光晕染的周围更安静，一弯月亮挂在半空。

“麻烦快点。”他冷着声音，手指转着手机，盯着空荡荡的屏幕，一字不发。

师傅抬眼看了下后视镜，“好。”

到了机场的时候，周围空荡荡的。

顾延则的唇线很直，他抬眼，看着四周空旷的地方，眼底越来越暗淡。

视线绷直着，直直探向了远处，仿佛在想象着画面。

樊欢她会不会也坐飞机来的？

根据樊欢发微信的时间，他大概可以推测对方出发的时间，就在和他聊天结束的那个晚上。

凌晨一个人坐飞机，应该挺冷的。

他漆黑的双眼盯着荧幕，喉咙动了下，一切都像被卡住了。

然后，登记，离开。

到南苏的时候，露水很重。南方的城市就是这样，又潮湿，九月的天气说冷也不冷，但也过了蓬勃的夏季。

他直接去了樊欢的小区。

只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他在楼道里等了几分钟，又寂静又空洞。

这栋楼亮起的灯光很少，几乎宣告着所有人这栋楼已经睡下了。

他站在樊欢的门口，感觉没有亮起的灯光，可能已经睡了。

他打开手机，又发了条信息给樊欢。

他往上一划跳出来了无数个绿色的信息。

从他的手机里可以发现，顾延则今晚发的信息已经比樊欢之前加起来的还多了一些，但樊欢并没有回过一条。

可能已经睡了。

顾延则靠着墙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