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2 / 3)

“明看成化”,这可是明成化宫廷用瓷技术标准,质量绝非民间窑场能够相比。

现代社会一只货真价实的成化宫碗能拍出上亿元的高价,高水平的仿古工艺成化宫碗也能轻松拍出六位数。

以米价为换算基础,一两银子不过一千元。

她随手用指尖弹击被郑重摆在案桌上还带着窑火余温的宫碗,如磬之声随之响起。

“会卖个好价钱,对吧严老爷?”

“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这一批卖给我,也别说什么五五分成了。”严财主当场就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啪的一声拍到王跃音手心,像是生怕她后悔。

“哎呀严老爷,”王跃音当场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笑得灿烂,“我不卖给您自然有一堆人抢着要。但做人要讲恩情是吧严老爷?”

严财主从没见过有哪个未出阁的姑娘敢同他这般言语:“沈姑娘想如何?”

“今日你给了我姐弟二人饭吃,这份恩情我沈怜会记。”王跃音道,“二十两银子我就收下了,严老爷转手卖出去多少我也管不着,只是……”

“沈小姐还有别的要求?”严财主竟一时间将口中的姑娘改成了小姐。

王跃音就势将计策按部就班道出,“不如我们合作,我负责教你的工匠们制料和手艺,你出钱和场地,卖出去的钱刨去成本,利润五五分成,您窑里原有技术做出的老瓷利润我分文不拿。”

除非严财主愿意冒着被官家查账的风险另外做本假账糊弄她,否则不会出现窑里私藏产品进行倒卖的情况。

如此一来不是严财主吃她的利而是她吃严财主的利。

不光是严财主,就连哑巴弟弟沈云都是一脸惊讶。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

“我还有不少别的本领,就算出去自立门户也不难,我自信这种新工艺江南没有窑场比得过。”

她王跃音掌握的正是明清制瓷巅峰时期专供皇家的御窑厂手工制瓷技术。

这已经不是单纯器型的改善以及胎釉技术的全面革新,这是装饰技法的开创性提高。

“您的工匠们学了技术不会吃亏。这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可以。”严财主终究经营窑场多年,一看看得出品相,为了挣钱终于咬牙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三天还得劳烦严老爷您选几个有天分的匠人出来。”王跃音见窑工神色似有不悦,解释道,“我自然年纪小资历浅,比不得那些老匠人经验丰富,但这是挣钱的买卖,学会了不寒碜。”

古代师父同学徒间尊卑分明,没有哪个从业了几十年、十来年,做着别人师父的老匠人会放下骄傲甘愿在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手底下当学徒,这也算人之常情。

但仅凭她王跃音一人可做不出那麽多批量化陶瓷。

一个人的私房制瓷产量有限,要数量精细程度就跟不上,要精致繁缛产量就跟不上,一个乾隆粉彩瓷她得从早到晚废寝忘食干一个月,烧坏了还白干。

买家也不好找。

一个人总归赚不到大钱,成不了气候。

有了严财主的窑场喝销路人脉做基础,她便无需消耗时间自行建窑摸爬滚打,直接就能少奋斗至少一年。

谈妥一切后,王跃音乐乐呵呵拿着银票拉着哑巴弟弟走向县城。

水路就是便利,王跃音下船就到越州城。

当务之急是换银子,有了银子才好消费。

十分钟后,王跃音看着钱庄两个托盘上两只五两制式的锃亮银元宝同五两的碎银外加五十串一百一串的铜钱再次怒拍大脑。

她相当于在银行换了五千元钢镚!

整整五十斤!

要么花完,要么她必须拎着几十斤的铜钱同购买的生活物资原路返回。

沈云主动扛下了拎钱的大旗,本就患上肺痨的身子霎时间咳起来。

王跃音这才想起当务之急不是买粮也不是娱乐吃香喝辣,老弟这病必须得买好药伺候着。

只是五十斤铜钱要如何携带?铜板不像银两,铜板重新存回去还得加收5%的保管费用。

王跃音舍不得手续费,一咬牙将装着铜板的五个大布袋扛上了肩。布袋竟也是五文钱一个付费的不支持退回!

哑巴弟弟咳得腰都直不起来还想着帮忙分担,王跃音心想这怎么个贴心了得。

到底还是给了两袋铜钱合二十斤让沈云扛着。

古代治安比不得现代,王跃音一方面怕一身巨款被人当街抢走一方面又舍不得花钱退回或是请钱庄的打手护送,只得胆战心惊走在路边,时不时提防着来往路人,生怕有个彪形大汉拦路。

走了约莫五分钟不到她便发觉腰酸背痛,口舌也干巴巴燥得难受,只得弯下腰将钱袋搁在地上,急着想找地方歇脚喝点茶水。

刚抬头王跃音便见了个神奇招牌——古渡口一点道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