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离开后，泠月和周容景面面相觑。没想到竟然让他给逃了，只能等下次了。只希望裴松年能坚持住。

泠月走回屋子下，拍了拍周容景的肩：“回去睡觉吧！今晚他不会再出现了！”

待她进去，周容景将门关上。

一夜相安无事，谁也没讨到便宜。

晚秋的早晨，已经有些许露水和雾气。鸟儿在枝头叫得欢快，似乎在向人们炫耀它的好嗓子。

泠月等人很早就起了，就等关山越来信。说来奇怪，已经过去一天，按理说温子昭也快到了，怎么半点消息也没有？他甚至没有给掌门写一封信。也没有传来他们被害消息。

这是打算先解决了她们，再昭告天下，说她们被魔族所害？

皇甫佳若一心要找温子昭报仇，可她常年被囚禁，伤还没好，泠月不想她冒险。只能劝说她把伤养好，还要回灵台雪山替大祭司报仇。

皇甫佳若知道大祭司被害，很是愤怒。她没想到萧长老竟然这么大胆，敢谋害一族祭司，夺她妖皇之位。

“可是，不亲自杀他我难于泄愤！”皇甫佳若一想到十几年来和周容景分离，她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泠月劝道：“可是容景刚和你团聚，你也不想因此再和他分离吧？”

皇甫佳若顿时有些纠结，泠月赶紧说道：“他那么不好对付，你也得养好伤才行。”

皇甫佳若皱眉：“可你去对付他也很危险，景儿一样不能失去你！”

“没事，有掌门在，我不会有事的！”泠月宽慰道。

皇甫佳若将信将疑：“你们有把握？”

泠月没点头，只是笑了笑。

“我再和他们商量商量。”泠月说道，随即回了仙灵宗。

她没有告诉周容景，不想他和她一起面对温子昭。

若是她死了，他还有皇甫佳若。

……

高凌云休息了一晚上，天不亮就不顾花清岚的劝阻，往仙灵宗赶去。

花清岚跟在他身旁，不停劝他：“凌云，师姐让你在这养好伤再回去，你又何必逞强？”

高凌云脸色苍白，摇了摇头：“不必劝了！是生是死我心甘情愿，不会后悔！”

作为朋友，他怎么能一个人躲在这偏安一隅？留她们面对生死？

他铁了心要回去，花清岚自知劝不动他。只能陪他赶路。

按照时间来算，温子昭定然回了仙灵宗，这会估计和泠月等人动起手了。

也许回去后，泠月她们已经赢了温子昭。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来缓解焦虑的心。

……

温子昭在桐柏城待了一天，此时他在荒郊野岭外，坐在一座墓地面前。

墓地杂草丛生，几乎有一人高。墓上没有立碑，只是插着一把剑。剑上的红布早就褪了色，变得惨白。风将它吹起，一阵回响。

温子昭叹道：“明华，你我快有二十年没见了吧！如今你已是一抔黄土，而我，是天下第一仙师！”

他挥着手，放声大笑，笑声惊走林中飞鸟。

墓地前安安静静，回应他的只有，只有那块看不出颜色的白布。他顿觉无趣。

他掏出白玉杯子，倒上一壶浓浓的桂花酒，叹道：“不要怪我，你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谁都看不起我，我必须要狠下心来。”

他将桂花酒倒在剑上，随即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在裘府，我处处被人看不起！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那现在呢？现在还配不上？”他忽然开始放声大笑，莫名流出眼泪：“谁都知道你天赋异禀，那我呢？我就要当你的陪衬吗？他们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知好歹的时候，你呢？你被人拥簇，要什么有什么！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一无是处！”他说着越来越激动，红着眼眶，将酒杯砸在剑上，剑身发出一声嗡鸣。

“可我现在是谁呢？温子昭还是信春鹰？”他放声大笑，声音却有些凄凉：“我当了他这么多年，装了这么久的翩翩君子，我受够了！”

他灌了一大口桂花酒，冷笑道：“没关系，我又可以做回温子昭了！不是那个一无是处、懦弱的温子昭，而会是天下第一，睥睨众生的温子昭！”

他纵声大笑，将桂花酒一饮而尽，随即漠然转身，徒留身后的萧萧叶声。

*

泠月直接住在仙灵宗，等着温子昭的到来。

一个晌午过去，温子昭还是没有回来。泠月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躲在外面，残害更多的修士。

关山越此时来到身前，说道：“你徒弟来了！”

“哪个徒弟？”泠月问道。她以为高凌云回来了，正奇怪呢，就见周容景从远处走来。她顿时呆住了。

她明明让小言拦住他，他怎么会来这？

关山越冷脸看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