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电梯。

这里的电梯和外面常见的似乎不太一样，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触屏。

四人呈“田”字形站着，谢季萌上前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祝贺看得出衡忆此刻心情不太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而后凑到她耳边，带着点献宝似的，小声道：“嘿嘿，我们家就在老谢家楼下，等会儿回去告诉你密码。”

衡忆没好气地扫他一眼。

祝贺立刻识趣地闭嘴。

电梯悠然上升，一开门，眼前豁然开朗。

衡忆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电梯居然是直达家里。

旁边就是鞋柜，谢季萌转出去后，立刻蹲下帮方木晗换鞋。

衡忆都看在眼里。

光看他的动作和表情，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们两个的感情似乎比结婚时更好了，更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谢季萌帮方木晗换鞋的间隙，随手指了指鞋柜：“拖鞋在里面，自己拿。”

衡忆点点头：“好。”

祝贺没少来过这里，自己轻车熟路地打开鞋柜，从里面拿了两双拖鞋出来。

他转过身，看到衡忆的目光还停留在谢季萌身上，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

他明白了！

祝贺把拖鞋丢在地上，学着谢季萌的样子蹲在衡忆面前。

衡忆不明所以，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奇怪道：“你干嘛？”

祝贺理直气壮道：“帮你换鞋啊！”

旁边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三个人都以一种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他。

跟祝贺在一起久了，衡忆感觉自己的脾气都变得不好了，火气直冲而上。

她有点不想面对这些，抬手扶住额角，沉默了几秒种后，才无奈道：“我自己来。”

祝贺“啊”了声，茫然抬头，见她表情更难看了，连忙站起身，后退两步。

谢季萌忍不住哼笑出声。

祝贺愤愤地撇了撇嘴：“笑个屁。”

那边方木晗已经在谢季萌的帮助下换好拖鞋，脱下了外衣，正站在旁边等着。

外套一脱，她隆起的腹部就更加显眼了，圆滚滚的，大到有点吓人。

衡忆不敢让她多等，赶紧换了拖鞋。

方木晗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对着她灿烂一笑：“走吧，小忆，我们去沙发那本坐。”

衡忆：“好。”

方木晗扶着腰，转身往沙发走，因为肚子太重，她不得不挺着腰。

拖鞋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摩擦声，她慢吞吞地走着，身体看起来很笨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感觉。

衡忆赶紧跟上，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动声色地跟在她左后方的位置。

谢季萌换上拖鞋，弯腰拿起自己和方木晗的鞋。

祝贺蹬掉鞋，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凑到他旁边，压低声音道：“老谢，你老婆到底怎么想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啊？你看把我老婆都惹生气了，这大过节的。”

谢季萌伸手把鞋放进鞋柜里，轻笑道：“小姑娘爱面子。”

眼看着鞋没对齐，他又调整了下位置，这才满意地合上柜门，转头上下扫视祝贺，慢条斯理地说：“老婆？你哪来的老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一秒，客厅里响起他的声音：“老婆，我去厨房拿水果，你想吃什么？”

“......”

祝贺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衡忆，无声叹息。

究竟什么时候还能把她娶回家啊！

由于紧张，方木晗把手搭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来回磨蹭。

衡忆也不着急催她。

过了好半天，谢季萌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听到脚步声，方木晗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仿佛给了她最后的勇气，她一咬牙，喊道：“小忆！对不起！”

衡忆：“你不用和我道歉。”

“不。”方木晗猛地摇头：“其实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的，我只是——”

“......”

“我只是...只是怕你觉得我不检点。”

“不检点”这三个字听得衡忆直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就...就......”方木晗撇开脸：“好吧，是我觉得丢脸。”

谢季萌听不下去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请咳一声。

“为什么？”衡忆说：“结婚，怀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未婚先孕嘛。”方木晗垂下头，用手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周身气质格外温柔：“这小家伙，是个意外。”

话说出口，她自己先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