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悲不见九州同3(2 / 3)

的家伙其实并没有去追她。

寂无,也就是被称作疯狗的男人,目送着刚刚把他救下来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往北边跑去,虽然她的黄色斗篷灰扑扑的,但在废墟中,仍是最亮眼醒目的色彩。

跑得好慢,寂无心想。

终末往他的脚下蠕动,沿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钻入洞开的心口,复原了破碎的心脏。

好可惜,今天又没死成。

仝悲一口气逃回了审判堂辖区。

她还真是潜力无限,居然都没跑吐。

“小仝?”

仝悲回过头,看见了开着“滚滚”探出车窗和她打招呼的新人审判员蒋茹和那个娃娃脸男生。

仝悲还有点喘:“你,你们怎么才,才回来?陈队呢?”

蒋茹:“陈队之前坐另一辆车送终末的取样早就回来了,我们在那边巡逻到了萎缩期才拖到现在嘛……上车上车!我直接带你过哨卡,看你累的。”

仝悲从善如流:“我确实得找一下陈队。”

副驾驶的娃娃脸笑容洋溢地向她伸出手:“刚刚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肖笑。”

仝悲和他握了握手:“仝悲。”

蒋茹:“肖笑原来是【公平】的信徒,前段时间才改信【法官】,又被关着做了好久的背调和思想工作,所以你没见过他。”

肖笑:“不过我倒是对小仝久仰大名。”

蒋茹:“咱这区的审判员谁不认识仝悲,最强外援好吧?就是收费贵了点。”

仝悲在心中大呼天地良心,她吃一颗眼球连一百都赚不到。

因为疯狗的关系,到处都在收缩政策,又有好多人因为昨天神战所以没来得及进城,所以现在哨卡这边排了好长的队。

“滚滚”一边鸣笛一边从龟速爬行的队伍旁边嚣张开过,蒋茹继续叨叨叨:“你上午干什么去了?不和我们一起回来你得在这里排到入夜。”

仝悲:“去给你妈物色新义肢了。”

蒋茹和肖笑一起:“啊?”

仝悲拉了拉兜帽,仰倒在后座不说话了。

肖笑有些疑惑,蒋茹朝窗外眼神不善的人们努努嘴:“小仝不太受欢迎啦,一般都不会和我们一起走的,今天大概是真累着了。”

哨卡值岗的审判员看见“滚滚”直接就放行了,这类越野车方向盘上装着掌纹识别系统,除了审判堂许可的人之外,别人开不了。

城内热闹得不行:滞留的【天使】辖区公民、被终末逼进城的废墟流浪者、趁机高价兜售被褥用具的小贩……【天使】辖区的制度比较依赖神权,教会的修女和神父通过教义管理公民,【法官】则隐于审判堂背后,仿照神降前的人类律法指定规则。

然而有趣的是,自诩仁慈悲悯的【天使】的辖区,还不如这边热闹。

辖区内有四座审判堂,分立四角,现在她们进入的也是仝悲经常来帮忙的这座位于东南角。

与歪七扭八、东倒西歪、七拼八凑、不可名状、只做生存之用毫无美学价值的大部分居民住宅截然相反,审判堂是一根完美的正四棱柱,长宽各百米,高耸入云,通体是不透明的黑色玻璃,冰凉冷硬,据说是为了体现律法的绝对公正。

“滚滚”的黑白两色,最初也不是为了让它看起来像熊猫,而是为了表达非黑即白的理念……后来是哪个毛绒绒重度爱好者开始叫“滚滚”就无从可考了。

审判堂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竟然没有一根承重柱,地板和天花板都由一平方米的正方形玻璃砖平铺而成,倒映出来来往往的审判员的影子,像提醒着所有到访者,在这里的一切行为都公开在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里。

仝悲刚跳下车,所站的玻璃砖四周立刻亮起三次白光,靠近的蒋茹连忙移开踩在交界处的脚,于是下一秒,玻璃砖迅速向上升起,仿佛一根冲天而起的柱子,托着仝悲穿过一层层随之洞开的天花板。

蒋茹吃惊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肖笑道:“我还没见过我们这座审判堂反应这么快过。”

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因为这片辖区的这座小城太不重要,审判员们要上楼下楼往往得跺好几下脚才能让这些破地板动起来。

“看来她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找陈队。”肖笑回答道,“而且暂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否则地板会把他们也送上去。

蒋茹:“【法官】在上,我也不想和麻烦的事情沾上边……要不要去我家吃中饭,我妈说要拿出珍藏三年的腊肠招待我的新同事。”

肖笑惊恐地瞪大了眼:“真的还能吃吗?”

蒋茹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牙龈笑得淳朴又无害:“嗐,我不也吃她的饭吃到成年了,你就放心吧!”

仝悲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审判堂的第几层,等地板停下来时,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左侧的玻璃砖边缘亮起三次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