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休假前，林素联系到了周静。两人约在一家隐于闹市的茶馆，周静到的时候，小木桌上已摆了茶果。

“这些给您，里面有一盒高丽参，还有一点韩国小零食，您别嫌弃。”两人寒暄几句后，林素笑着起身，表明自己并不是两手空空来的。

“谢谢啊。”周静接了过来，心想起码这女孩不算愚钝，让人想到自己刚步入社会，笨拙地学起社交手段时的样子。

“这次放多久假？”周静含笑问。

“我的成员休两个星期。”

“你呢？”

“三天。”林素苦笑了一下，“宏讯排了国内的商业活动，原本是组合一起参加，可是现在管的这么严……”她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周静点点头，“现在这个情势，你们组合估计五年之内都没有办法在国内的主流媒体上曝光，你们公司什么打算？”

“我们社长说，来中国发展本来就是计划以外的事。宏讯的代理权到期之后，就转去日本活动一段时间。”

“你签了几年？”周静不断抛出问题。

“七年。”林素有问必答，态度非常坦诚。

“要是没曝光度，四年以后谁还记得你这号人。”

“是啊……”林素抿了抿唇，垂下头时长发从肩头滑落，眉宇间掩不住忧虑。

自从收到林素的邀约，周静就确信她们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她用经验丰富的口气道：“其实打官司也有七成把握成功，而且更快，明年年初之前就可以……”

“不，我肯定可以跟公司沟通好的。”林素忽然直直望向周静，从头到脚都在抗拒这个想法。

“我没意见，只是很麻烦。”周静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当时张艺兴也是这么说的。”

林素点点头，故作无所谓地端起茶杯，避开周静的目光说：“您后来为什么没签他。”

“刚开始韩国公司不同意他的方案，拖了好久，每年有多少新人求着我带，我也不可能一直等他。”

“可他最后谈成了。”

“是，用了整整一年。不仅浪费时间，如果他愿意跟着我走，我可以给他和鹿晗一样好的资源，不至于变成我的打压对象之一。”

“打压对象？”林素惊讶地抬起头。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好资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林素沉默了一阵，小心地问：“要是我跟您合作，您也会为了捧我打压别人……我是说，比如谁？”

“眼下来看，肯定是季若微。”

周静放下茶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我听人说，宏讯的小徐总挺欣赏你。”

林素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来。

周静只是笑道：“圈子里消息传起来就是这么快，当红女星有金主也很正常。”

“没有，绝对没有。”林素极其坚定地摇头。

临别，周静主动帮林素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取下来，笑着递给她：“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林素笑盈盈地表示肯定，却在心里为自己的未来叹气。

住的酒店就在附近，她决定慢慢沿着街走回去。刚掏出手机，就看到定延半小时前发来的Kakaotalk，只有一句话：出事了。

轻松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她胡乱地回复一句，忐忑地打开韩国的新闻网站。热榜前三皆是同一件事相关的消息。

“姜东源涉嫌传播□□物追加立案”

“6MIX赵敏真影片”

“姜东源影片赵敏真”

林素顿时感到头昏目眩，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手机塞进口袋，死死低着头，越走越快。

这个消息如平地一声雷，炸醒了一群无所事事昏昏欲睡的人。他们急不可耐地朝风暴中心张望，想看看那里究竟是怎样狼藉，一边不忘幸灾乐祸地奚落几句。

“……疑似组合6MIX成员赵敏真，照片警方正在确认中……”

“请把照片放上来，这样才好确认呀kkkkkkkk”热评第一条这样说道。

紧随其后的是：去那种地方的女人才会遇到这种事，不值得同情，女爱豆就更不应该。

林素气得浑身发抖，胃里隐隐作痛，她简直不敢想象敏真现在的心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心急如焚，可直到晚上，公司没有一点消息，公关部更是连一个字也不曾发出来。

她坐立不安，打电话给第一个通知自己消息的定延询问情况。

“今天下午来了几个警察厅的人，让敏真去指认照片上的是不是她本人，郑社长也跟去了……”定延的声音听起来焦虑极了。

“媒体怎么会得到消息的？”

“警察厅内部人杂，媒体无论跟谁都有可能买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