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边小楼去主楼有一个连接长廊，下雨或大太阳的时候就不用打伞。

走廊也不算很长，夏挚走得略慢。

人在清晨和晚上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昨晚趁着胸腔中一股憋屈的怒气，加上夜色中暧昧气氛，她壮着狗胆拉近了跟江鹿野的距离。

但现在，冰冷夹着湿意的寒风吹在脸上，怒气没了，暧昧也没了，只剩下尬到脚趾的忐忑。

他在等她，想必有很多问题，该怎么回答？

冯妈在前面为她带路，见她犹犹豫豫，便问：“夏姑娘是有什么顾虑吗？”

夏挚抬头笑了笑：“没有，就是想看看风景。”

冯妈笑道：“这风口上有什么可看的，别吹感冒了，想看的话等天气好再来。咱们这里除了院子可逛，东边亭子下面有泳池可以游泳，后面还有个小网球场，若是不喜欢户外活动，姑娘住的西楼下面，是个画室，主楼下面也有些娱乐设施，不过先生不喜欢。”

夏挚听到画室心里猛地一动，没敢急着问，等冯妈说完才缓缓道：“江先生喜欢画画？”

冯妈摇摇头：“他自己倒是不画，但喜欢欣赏别人的画，画室里收藏了好些画作，他没事就会去看看。”

夏挚心跳得更快了，“那您有没有见过一副，一副……”突然想到什么，硬是将要问的话吞回去，改为：“想必那些画都价值连城吧？”

冯妈如实回答：“我一个粗人不大懂，每天去打扫的时候眼睛都看出茧子了，也没发现好在哪儿，但庆叔说每一幅都出自名家，而且先生喜欢，想必是值钱的。”

夏挚点点头，眼睛里的光黯了一些：“是啊，名家的画都值钱。”

两人走到餐厅。

“先生，夏姑娘来了。”冯妈道。

江鹿野穿着白衬衣斜坐餐桌边，十分闲适地喝着牛奶看报纸，清晨的他也跟昨晚不同，显得精英干练又冷淡疏离。听到声音浅浅抬眼：“坐吧！”

他打着领带，穿着西裤皮鞋，很正式的样子，应该是吃完就要去上班。

但在夏挚看来，坐在餐厅明亮灯光下的他，与室外冰冷灰暗形成强烈对比，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蓬勃朝气和力量感，一下子驱散她身上全部寒意，让她忍不住就想靠近。

朝他走过去，想在他身边坐下，身后的管家却走过来提醒：“夏姑娘，你的位置在那儿。”他指了指江鹿野对面离他最远的一个座位。

夏至楞了一下，却听到江鹿野道：“不必，就坐这里，我有事要跟她谈，庆叔你先下去！”

“可是……”管家想辩解，江鹿野淡淡瞟他一眼。管家只能朝江鹿野微微鞠躬，一声不吭退了下去。

江鹿野然后问夏挚：“早餐习惯吃什么？”

夏挚连忙道：“喝粥就好了，喜欢清淡点。”

江鹿野笑吟吟看她：“不吃牛肉面了？”

原本被庆叔弄得有点紧张，江鹿野这一调侃让她放松下来，便也笑道：“其实是我室友爱吃牛肉面。”

夏挚一张脸虽然美，不化妆的时候却看起来十分清冷，笑的时候便有些生涩，与昨晚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截然不同。

江鹿野觉得，这样的她似乎更动人一些，有一种……嗯。

没让自己眼神过多停留，他转头吩咐冯妈，盛碗粥再煎个蛋。

冯妈答应着下去，江鹿野将桌上一张卡推给夏挚：“时间不多，就不问你细节，这里有50万，是根据你毕业后五年的还款能力估算，借给你应急，再多你只能自己想办法。”

夏挚看着那张崭新银行卡，惊愕地抬头看他。

“密码六个六，最好今天之内转进你自己账户，至于后续事宜，晚些会让助理联系你，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就行，我比较忙。”

他说完喝一口水，站起来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然后看着一脸无措的夏挚：“同学，以后遇到困难，不要总用这么激进的办法，会伤到自己。”

夏挚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捏着银行卡，并没有想象中开心，反倒是满腹说不出的委屈，让她想哭。

原来他早就看出了她的窘迫，她的心怀不轨。

冯妈端着粥进来，看到正披外套的江鹿野：“先生要走了吗？”

“对，等夏同学吃好，叫小赵送她回学校。”

“好，那您慢走。”

把粥端给夏挚：“姑娘先吃着，还有煎蛋、培根，马上来。”一抬眼发现她眼睛红了，忙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夏挚连忙揉揉眼睛，笑起来：“没什么，可能刚刚过来被冷风吹了一下。”又道，“一大早让您这样忙来忙去，真过意不去。”

“哎呀，这有什么？”冯妈笑着，“我们做这份工的，拿了主人家一份工资就要尽自己的责任，你别放在心上。”

夏挚点点头，想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