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不一(1 / 2)

有一个少年全心全意爱着自己,怎能不心动?

桃月凪纱的内在含有虚伪。

她常常思考: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日渐衰老的父亲挤压了儿子的生活,以控制生活的方式,将思想灌输至天生超能的铃木统一郎的自我里。老人延续了“生命”,父子实现了一体。铃木统一郎需要自由,而“自以为特别的灵魂”出现在他身边。

对自我消亡的恐惧,他是被恐惧驱赶着喜欢上桃月凪纱。

可怜的、懦弱的、狼狈不堪的铃木统一郎非常需要她。

桃月凪纱想:太幸运了,可这是不正常的。

她的内在也含有善良。

未来说不定会分离——她时时刻刻想着未来抛弃他。

说到底她对铃木统一郎没有同样的爱意。桃月凪纱在寻找比玩乐般的爱更为重要的东西——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一个虚伪、自大、装模作样的灵魂。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桃月凪纱对铃木统一郎说。

她把木牌递给他,又说:“你帮我处理一下供奉好嘛?太晚了,父母会担心,我得回家了。”

刚说完不会丢弃的人马上就选择了离开。

铃木统一郎说:“我会处理好。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如意。”

然后他用那双蓝眼睛水汪汪眼巴巴地注视她。

桃月凪纱说:“……得跟我爸妈说一声才能陪你守夜。”

“好。”

人总是言行不一。

铃木统一郎领桃月凪纱到寺庙的座机电话面前,他颌首。

桃月凪纱四肢酸软,脚步沉重,磨磨蹭蹭地拿起电话开始拨打。

呢喃着“怎么还不接”的女孩想告诉身边人,反悔了真的好累还要熬夜想回家了。

开不了口,回绝的话语如鲠在喉。

妈妈说:“我们本不愿意十六岁前的你在外面过夜,是你不停央求和解释状况。我们会允许你在寺庙陪人守夜是出于不想磨灭掉你的善意和感受,并非可怜别人。父母信任凪纱,可凪纱的小男友值得你交付信任吗?”

“他可以。”她声若细蚊的回答,音量渐渐放大起来,“铃木是个好孩子。”

父母叹气:“唉。”

“那我陪他守夜去了?人家在旁边等着……”

他们又叹气:“唉。”这是同意了。

灵堂,铃木统一郎的母亲凝视着蜡烛怔怔出神。

小少年少女贴近小声着讲话以用来提神。

她说:“木牌还是先放你那里好了,明日再去问寺庙的法师。”

他答:“嗯。”

“你累吗?”

“有点。”

“你冷吗?”西装外套被埋了呢。

“冷。”

“额……我也冷好吧!不过确实看起来好狼狈哦,全是泥点。”

薄弱的白底上衣反射着蜡烛的光晕,沾染上的黑点像霉斑。

她忽然反应到:“不会有人说我们不尊重逝者吧。”

铃木统一郎说:“要完全不在乎他人感受得活着。”

“什么?”

“别人要我铭记于心的话。”

他看向父亲的黑白遗像,一位庄严肃穆的老人,死后被放入了厚重的棺椁,客人吊唁,母亲伤心,儿子不知所措。

桃月凪纱问:“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铃木统一郎说:“什么也没有想。”

她做了一个抛开的手势,“把心里那些不属于你的思想,都抛弃吧。”

他茫然:“那什么属于我?”

“你喜欢我呀,铃木心里全部想着我吧。”

“可你……这不公平。”

“我都因为陪你在外面过夜了。”她又酸又累又困。

少年天真承诺道:“嗯,扔掉了,我的心里会全部想你。”

蜡烛前的红发女人轻声嗤笑。

……

铃木统一郎问:“我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

桃月凪纱答:“那天人太多了。”

他立即说:“因为所有人都会去看花火大会。”所有情侣都会去。

“我就不去啊嘎嘎。”

铃木统一郎的眼眶大睁,徒留碧绿的眼仁,语气很差:“所有人都去——”

桃月凪纱:上中学后铃木脾气变坏好多,而且好怀疑他有干眼症。

铃木统一郎父亲的去世没有改变他被计划去私立中学的安排,桃月凪纱上了就近的盐中学。

同小学高年级的处境相似,甚至更好。中学,肆意使用超能力的他充满优越性,一切都轻而易举。展示能力后自然而然成为了学校的权威,他也可以决定和操控别人的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