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1 / 2)

姚悦一月一次的探监回家,远远看见家门口站着两位熟悉的人。

十九岁的自己与前夫。

她淡定地打了招呼,年轻的铃木凪纱很快就回应了她,而前夫一脸严肃不知道是在思考宇宙还是人生终极命题。

姚悦很熟悉这个表情,铃木统一郎一定是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年轻的自己也很快发现了,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挽上他的手,又对着笑,接住了爱人的情绪。

姚悦想:看起来好累。

她冷冷地睹了两人一眼,掏出钥匙开门进屋,门大敞开着。

铃木统一郎见状,冷酷的表情融化了,“每个世界的凪纱都是一样的呢。”

“欸,为什么?”铃木凪纱问。

“心软的程度。”他反客为主牵着铃木凪纱的手进入房屋。

姚悦把客人扔在客厅,她独自呆在二楼房间内。

她凝视天花板思考着。

铃木凪纱问:“你害怕吗?现在的你是异乡人了。”

铃木统一郎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区别。”

她心里很难过,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即使他失败了……但还不够。”姚悦想,究竟不够在哪里,她也说不清。

隔阂只是藏起来了。

铃木统一郎仿佛一直站在敞开的门前,他的“理想”使他跨了出去,背对着她与铃木将。

一扇通向自我毁灭的门。

被影山茂夫打败的事实使铃木统一郎意识到行错了方向,可他也只是再去寻找其他的方向独自前进。

“哦,你现在的兴趣是观察同为特殊监狱的狱友,那有什么发现吗?”她在玻璃对面说。

被监视着的人说:“人是联系在一起的。”

她问:“怎么联系呢?”

他说不出话来,似乎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头顶灯光让面目的迷茫无从隐匿。

她指节轻点桌面,有些生气地提醒道:“人需要着别人。”

就像他曾经激烈地需要她的爱一样,她同铃木将也需要着他。

世界打压着人们的感受,不断不断地让所有人心灰意冷,无论是感情、理想还是生活。所有人都需要在爱里喘口气。

铃木统一郎茫然重复道:“需要——什么?”

她翻白眼,“当我没说,你继续在监狱里当思考者吧。”

“哦。”他说。

厚重玻璃后的男人看起来很可怜。

姚悦想,在失败的道路上,只有先回头才能找到最初的原点。

不管是她还是铃木凪纱都不需要他作出“觉悟”,不需要他一直独自承受压力和痛苦,不需要一个很了不起的“伟大”丈夫。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铃木统一郎因为做错事而被惩罚,因为太了解对方了,总是能找出无数的理由为其行为进行体谅和辩解。

虽然心里刻薄的一部分认为他罪有应得——那也主要是因为他对她不好。

她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呢……”

“我可以照顾你。”铃木凪纱说,“这个时代的科技你一点都不懂呢。”

她感到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得到一个完全依赖自己的铃木统一郎。

“世界变化得很快。”铃木统一郎说。

“是啊,好像魔法一样,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比以前的人懂得多,但实际上我完全不知道嘛。”她回顾自己在原先世界的记忆。

他笑,被铃木凪纱一顿抱头痛打。

她把圆圆的脑袋圈在怀里,想起昨夜在山顶做的梦。

梦里,灵匍匐蜷缩在她的肚皮上,跟随她的呼吸起伏,呼呼大睡。

铃木凪纱恍然大悟,摇摆不定的心安放于原位。

她说:“你在这里呀。”

她继续说:“妈妈一直一直很担心你。”

肚子里的种子发芽了。

对于她来说各个重要的人生阶段时间点都有些发生得太早,“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想。

铃木凪纱低头对怀中的人说:“你再不听我的话,就来不及了。”

她扯住铃木统一郎的脸,像拉年糕一样拉长。

他推开她的手,“痛。”

“嘎?”她不满用力戳脸道。

“你们来是干什么?”楼上的女人问。

铃木凪纱回过头来说:“我想找人打他——哦我们是来寻找世界最强超能力者的。”

在场的铃木统一郎:“……”他听到了。

高处的姚悦露出不理解的神情,手肘撑在楼梯栏杆上。

“那有什么用呢?”她问。

语气里透露了真实的想法,心灰意冷。

楼下的声音都仿佛被栏杆隔开了,姚悦不关心另一个时空的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