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命掌管九香铺，那颐和楼更是先皇后一手创立的。即便如今朝中殿下和三殿下之争愈演愈烈，本宫也不愿那里被牵连进来。”

卫燃：“阿燃明白了。”

梁燕芸转身，看着他道：“定远侯府那边，还需你亲自去一趟解释，老军侯虽年过半百，但在军中声望颇高。你这番在颐和楼闹腾，依着你往日在京都的那些名声，本宫怕刘贵妃那帮人——”

“太子妃姐姐放心，阿燃来之前，已经去过定远侯府了。”卫燃回道。

梁燕芸看着他道：“你都去过了？”她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想到卫燃行动这么快的。“老军侯怎么说？”

卫燃起身道：“人是见了，但话……老军侯并未全信。”

“并未全信……”梁燕芸喃喃道，“依着他老人家的性子，倒也是。”

“此番行事虽是冒险了些，但也算将二哥的意思传达给老军侯。毕竟，盯着定远侯府的不止我们，刘贵妃他们也是紧追不舍。杨寒派出去的人回话，说刘贵妃前几日着自己娘家的姊妹去给赵霖说亲，但被老军侯给拒绝了。他们提前下手，无非是怕老军侯归了我们这边。如今我这番一闹，既是断了刘贵妃的念想，也算是给父皇提了个醒。”

梁燕芸道：“阿燃，你这么做虽是保全了定远侯府，但你这个月的解药……”

“太子妃姐姐放心，阿燃还要留着这条命，看二哥荣登大位的那一天。我大凉积弊已久，若再固步自封，必会被陈魏两国超越。”卫燃忍着身上的痛苦，艰难道：“先皇后一尸两命，二哥被父皇立为太子，也成了众矢之的，卫燃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下二哥！”

卫燃离开后，梁燕芸依旧看着那扇窗户。无边的黑暗夜色中，只有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边。空荡荡的寝殿内，仿佛卫燃不曾来过。

“太子妃，您该歇息了。”顺娘进来关了窗，伺候梁燕芸更衣。

梁燕芸望着那轮明月，叹了一口气：“顺娘，本宫真怕阿燃的身体撑不到那一天。”

顺娘手上的动作一顿：“……太子妃。厉王得您和殿下庇佑，不会那么……”

“刚才给他斟茶，本宫看了他的气色，又趁他离开的时候探了他的脉象。阿燃体内的毒怕是已经快到脏腑了，这些年他的命全靠刘贵妃每个月的药续着……”

“厉王吉人自有天相。”顺娘劝慰着人，“夜深了，太子妃先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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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魏信和程凌约定的那一日。

程凌在自己的屋子吃饭的时候，魏信亲自带人前来。

“掌司大人用过膳了吗？”程凌瞥了一眼门口的人，并未起身，依旧拿着竹筷拨弄自己的饭菜。

魏信让属下不要进来，包括李牧骞。

他一人进去，坐在程凌的对面。神态肃穆地问道：“你知道泠鸢阁的鸢奴代表着什么吗？”

程凌手中动作一顿，而后看着魏信轻笑：“掌司大人是怕我临阵退缩？呵呵~您放心，为了您的案子，也为了我程家的血海深仇，泠鸢阁的鸢奴……您觉得我会怕吗？”

路是程凌自己选的，她不后悔。

魏信这问题，无非是担忧程凌最后反悔而已。

一旦成为鸢奴，那么李牧骞便再也没有机会去靠近程凌。这是魏信期望的。

“既如此，那姑娘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

程凌吃完最后一口饭，继而起身道：“只问一个问题，掌司大人可为我安排好了身份？”

魏信扫了一眼外面的李牧骞，以为程凌会说和他相关的话，哪知她问的是这个，便道：“鉴于姑娘前两日杀了人，又救了一个女婴，所以给姑娘的身份，从卖身葬父变成了被强盗追杀走投无路和妹妹失散的世家小姐，初到京都，又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骗最后卖到泠鸢阁，成为泠鸢阁的鸢奴。”

程凌听完后笑了笑，对着魏信深深一躬：“谢掌司大人为我筹谋此事。他日进了厉王府，必会帮大人查清韩大人被杀一案。那小妹，便有劳大人托人照顾了。”

“小妹？”魏信疑惑。

程凌起身解释道：“便是那日所救的女婴。日后若是卫燃派人探查我的身份，还望大人多加周旋。”

“好，若是没有其他的问题，我们出发吧。我的人会先带你去换身衣裳，然后去泠鸢阁，”魏信看着她郑重道，“入了泠鸢阁，就不是我墨羽营能随便插手的，一切还得靠姑娘自己。”

程凌大步迈出，回身最后望了一眼自己这间小屋，微微一笑，看着墨羽营的人道：“掌司大人，你们在泠鸢阁的那间上房，也该退了。”

“姑娘那日离开后，已经处理好了。此后泠鸢阁，不会再有墨羽营的人出入。”魏信向她保证。

至此，程凌心中再无担忧和牵挂。

此番去了，她便再也不是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