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手中的发簪后，程凌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卫燃还停在王府外，见她下来，便道：“喜欢吗？”

程凌对上他的视线，就瞧见一双期待的眼神：“……”

不等她回答，“算了，本王送的东西，你只能喜欢。”卫燃便又迅速转身，回了府。

程凌见他如此，也懒得去与他交谈。

伺候完卫燃用膳后，她就回了水院楼。

厉王府内，没有单独的女子住所。水院楼是外来女子唯一居住的地方，被王府内的护卫严加看管着。

她回水院楼之前，望见卫燃书房不远处，在他寝室和书房中间的位置，有一处小阁楼，但那里极为荒废。而且外面还有护卫轮流值岗。

心中虽然起疑，但程凌暂时按兵不动。

硬闯的话，她可能会被当场抓住。

现今只能先观望，等待卫燃一步步走近她设置好的陷阱中，再由卫燃亲自带她进去。

程凌一回到水院楼，赵嬷嬷就命下人候着。

卫燃对程凌的重视和看重，赵嬷嬷这个厉王府的老人，心里很清楚。她是伺候卫燃的，但在这王府水院楼内，程凌可不是一个丫头。

一番梳洗过后，程凌再次回到水院楼的时候，楼内的其他鸢奴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更有人甚至表示，只要能让她见王爷一面，她就是死也愿意。

“程凌你好厉害，明明比我们进泠鸢阁晚，却这么快就俘获王爷的心，还获得自由出府！你真的好厉害呀！能不能教教我呀？”

“对呀。大家都是泠鸢阁的鸢奴，这住在王府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王爷疑心重，我们多一个人被王爷看上，也能帮你分担一些烦恼和危险……”

程凌被众人围在中间，前后左右皆动弹不得。她们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聒噪的声音让程凌劳累了一天的身躯更加疲惫。

她对这些与自己一同从泠鸢阁出来的女子，除了同情便还是同情。

每个人进泠鸢阁的缘由皆不同，但宿命让她们相遇。

因缘际会下，程凌与她们一起，被卫燃买下，进了厉王府，也都住进了这名为水院楼的囚牢。

她心知自己带着目的和仇恨而来，所以尽量让自己和她们保持距离。

一是不想惹麻烦，二是怕相处太深，万一牵扯进来影响她的计划。

眼前人影晃动，耳旁唏嘘聒噪羡慕不断，她都无感。脑中还闪现着马车上自己与卫燃那个缱倦绵柔的接触。

最后还是阿依忽然间出现，拉着程凌回了房间。

她浑浑噩噩间，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意识清醒的时候，阿依正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就别理那几个女人。我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她们背地里说你坏话呢？要不是今日赵嬷嬷拦着我，我早就揍她们了。”阿依在程凌耳边叨叨着，也不管她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着。

又看着人问道：“你怎么空手回来的？没给我带好吃的吗？”

“抱歉，阿依，我……”她收回思绪，终于把目光放在阿依身上。想起出门前，对阿依承诺。可她一直都待在红园寺，唯一一次街上停留，还是因为陆凛风的事情。

阿依见她诚信而言，便道：“哎呀，那算了。没带就没带，下次记得帮我带份好吃的就行。”

“好。下次……不！明日，明日我必定帮你带好吃的回来！”程凌看着阿依坚定道。

阿依不似其他泠鸢阁的鸢奴，对程凌而言，她看起来天真烂漫简单，对王府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平日里除了吃喝便是睡觉晒太阳，偶尔捉弄水院楼的护卫，余下的时辰便是待在房间内休息。

******

王府书房内。

卫燃正在坐在床前，和自己对弈。

棋盘黑白分明，争夺不止，一时间骑虎难下，输赢难定。

“王爷，杨生说今日程姑娘一直待在红园寺未外出。不过最后回府的时候，问了他一句可曾见过可疑之人。红园寺内的在属女官，都是登记在册的，咱们的人也大都认识。只有晌午时分，来了一位送饭的姑娘。”

听完杨寒的话后，卫燃捏了一白子，正准备落下的时候忽然顿住，抬眸望向他，问：“姑娘？杨寒，你觉得那人会是谁？”

杨寒给不了卫燃想要的答案。

沉默不语。

“怕不是个姑娘那么简单。红园寺一般不会接受外来饭食，除非有人假冒。”卫燃将白子放回。而后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那个将程凌打晕的身影，感叹了一声：“非友是敌。此人轻功极好，在你之上，明日再派人去四处打探一下。本王在这京都安逸了许久，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轻功这般厉害的人了。”

卫燃这般交代，杨寒心中了然。

他知道，他家王爷想要揪出这个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