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看了一眼他道，又看了一眼卫燃，认真道：“王爷，可要想清楚了，这是第二次……”

卫燃抱着程凌，端起小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渡给程凌。以此往复，直到小碗内的血全部给程凌喝下。

阿依无奈摇了摇头，“我会如实禀报那位。”

言罢，阿依留下药箱离开。

临走前，把杨生也叫了出去，并嘱咐他一个时辰后再来。

喝完卫燃血的程凌悠悠转醒，她的双眸看向卫燃，迷茫中带着一丝丝空洞。

卫燃褪下衣衫，取出药箱中早已准备好的药，他与程凌一人一颗。

程凌软绵绵浑身无力，任由卫燃抱着自己。

像是从前那样，温柔又小心地呵护着她。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可心里却莫名地徒增一股悲伤……

浑浑噩噩间，她越来越看不清身上的人的面貌，只觉得遍体生寒，可身体某一处却如烈火焚烧一般。

卫燃又何尝不是。

只是他比程凌承受的痛苦还要多。

巫蛊虫的毒性，足以让卫燃瞬间呕血。但他为了避免吐在程凌身上，硬生生把口中的鲜血咽了回去。

卫燃想起阿依的话，不能用内力抵抗巫蛊虫的毒性，否则会致使巫蛊虫更加疯狂，严重的话，会直接撕咬穿烂宿主的身体，届时就不只是吸食巫林血那么简单了。

怀里的人逐渐没了反应，卫燃浑身发抖，冷汗直流。结束的时候，撑着自己最后一口力气，帮程凌擦拭完身体，换好衣裳后，就昏倒在一旁。

一个时辰后，杨生来到门外，轻轻扣了下门。

还在昏睡中的卫燃惊醒，第一时间先看了看身边的程凌，见她面色红润，身体温度恢复正常后，便艰难地起身，穿好衣裳。

房门打开，卫燃看见杨生，便吩咐：“去让阿依过来守着她吧。”

随后回头看了一眼，便合上门，下去的时候又道：“让杨寒到小温泉来。”

“是。”杨生看着卫燃离开遗风楼，然后去找阿依。

一炷香后，杨寒赶到小温泉时，卫燃已经起身穿衣。

“王爷。”

卫燃想起陆凛风，便冲杨寒道：“去调查一下当初跟卫峥一起进京的人中，江南陆家庄除了陆凛风还有谁？这件事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成的，卫峥必然躲在后面，可陆凛风的巫蛊虫也不是卫峥能轻易弄到的，你亲自去查一查。”

杨寒：“王爷是怀疑这巫蛊虫并非来自魏王和陆凛风？”

“是。本王这三哥，虽然手段狠辣，但也不至于用巫蛊虫来控制程凌威胁我。去查吧。另外，把京都这些医馆的郎中也都查查，特别注意一下，看有没有和陆凛风差不多时间来京都的。”

“属下明白，这就去查。”

******

月上中梢，卫燃来到遗风楼，身后的杨生端着一盘吃的跟在他身后。

推开门，阿依已经困得靠在床边睡了过去，一只手还搭在程凌的手臂上。

“阿依。”卫燃唤了声，视线又瞥向床上的人。程凌还在昏睡中，不过气色看着已经比昨日好多了。

阿依揉了揉眼睛，“王爷，”看清人后起身，“多久了？”

卫燃坐在她刚才趴着睡的地方，看了一眼已经起身站立在一旁的阿依，关切道：“你已经守了她一天了，下去吃点东西。”

阿依看了一眼床上还未醒的程凌，提醒了卫燃一句：“王爷，切忌她醒来后不要刺激她。”

“本王知道了。”

阿依离开，轻轻将门掩上。

杨生将盘子里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后，这才准备离开。

“杨生，”卫燃转头叫住他，“这几日替本王盯住阿依，别让她出府。”

“……”杨生一愣，不知道卫燃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虽是疑惑，但终究还是点头：“属下明白。”

从前对于泰安帝在自己身边安插这样一颗棋子，卫燃嗤之以鼻，可如今，他怕，他怕阿依将他与程凌的事情禀报给泰安帝。

那样的话，他相信，依着泰安帝的秉性，会毫不犹豫地牺牲程凌。

帝王冷血，卫燃从小就见识了。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醒了。

程凌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卫燃坐在床边。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可面对卫燃的时候，心中还是莫名的一股憎恶和疏离滋生。

“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昏睡了快两天。”卫燃扶着她起身，尽管程凌看向他的眼中充满着让他不舒服。

紧皱的眉头，几乎快把厌恶写在脸上。

卫燃扶着程凌坐在桌边，给她盛了一小碗粥，里面加了不少红枣补血。

见人没有接，卫燃端起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程凌嘴边。漆黑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悲凉，卫燃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