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间冲了个凉。

洗完出来吹头发，想起了商灼兮给的袋子，跑到门口捡起打开。

手作笔记本、帆布袋、还有一个小小的木质模型，是缩微版的墨白美术馆的建筑模型，做工很精美。

每一样东西都是两份。

鹿光荧拿出手机拍照，给于然发了过去。

于然：你买的？

于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上午看到的艺术节的文创产品。

Y.（鹿光荧）：商灼兮送的

于然：哟呵，还有我一份呗。算他有心。

于然：那个小模型好像是非卖品哎。

Y.：非卖品？蛮精致的。

于然：我今天在美术馆文创店看到了，看着很精美还想买来着，店员告诉我这是只有参展的艺术家才有的纪念品，放店里展示用的。

于然：这商灼兮对你很特别嘛~~~

于然又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鹿光荧又仔细端详起手中的这个小模型来。

主体是实木材质，窗户是亚克力的，以前都是以站在地面的视角看墨白美术馆，第一次以上帝视角看墨白美术馆还有点神奇。模型底座还有一个小小的开关，打开里面竟有一个小小的灯光亮起，微弱温暖的暖光色灯光从亚克力窗子透出来，意境十足。

鹿光荧很喜欢这个小玩意儿就把它小心地放在了自己书柜上，后面是昨天捡到的艺术节的宣传单，浅绿色的宣传单倒像是墨白美术馆的背景一样，木质的小房子隐匿在一片绿意里。

鹿光荧又站着欣赏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走到书桌旁，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准备明天开会的资料。

忙到深夜，肚子开始咕咕叫，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

打开手机点了一份宵夜，宵夜到了，是一份轻食，鹿光荧边吃着小番茄边翻着朋友圈，突然划到一条动态，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今天也去青檬艺术节的开幕式了，发了一个9宫格。鹿光荧一张张看过去，停在了第五张照片，那是墨白美术馆的入口，巨大的横幅底下竟然站着她跟商灼兮。

这张照片虚焦了，本来想拍主入口，但是焦点却刚好聚焦在了入口处的人群。她跟商灼兮就这么意外地入了镜。

两人相对站立，互相望着对方，抓拍的时机极好。因为聚焦巧合地落在了他们俩的身上，反而营造出了一种暧昧的氛围感。似乎周遭的人群都与他们无关。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对方。

鹿光荧开心地点了个赞。偷偷把照片保存了起来。

/

吃完饭，鹿光荧收拾好电脑，扔掉外卖垃圾，又去刷了个牙，躺在床上已经凌晨一点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小时，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商灼兮冷峻的侧脸，浅薄紧闭的唇。实在睡不着，鹿光荧索性开了头顶阅读灯坐起，拿出床头的一本高数书看了起来。

这本书是鹿光荧大学毕业之后依然保留的唯一一本教材书，治疗她失眠的法宝，比任何褪黑素都管用。

书角那里已经有些破旧，随便一翻，只看一小节，仿佛又回到了大一的高数课堂，高数老师略带南城口音的声音开始在脑内回旋。拉格朗日定律……求这个函数的导……极限……困意就席卷而来，可以了，合上书，关掉灯，进入梦乡。

“你为什么没有头发呀”

“我生病了，等病好了，就会长出来的，像小草一样。”

“小草？那岂不是绿色的头发？”

“哈哈…哈哈……”

鹿光荧做梦了，梦见了第一次遇见小王子的时候。

温暖泛黄的梦境瞬间转变，鹿光荧置身一个黑暗幽长的走廊里，看不到尽头。鼻子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意识到是在医院里。她继续向前，走到尽头的房间停下，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人竟然是小王子。

长大了一些的小王子。只不过身上插满了管子，连着各种仪器。

她看到小王子旁边的心电图突然激烈变化，慢慢趋近于零。她想要开门进去，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病房的门。

她哭喊着，但是没有声音。哭着哭着，终于醒了。

鹿光荧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也许是因为昨天见过商灼兮，听见他五年前做过手术的事情吧。

哭的心里难受，梦境也格外真实。身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鹿光荧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化了个淡妆，换了衣服就驱车去往美术馆了。

路上脑子里还在回旋着那个恐怖的梦境，赶紧打开车载收音机，两个主持人正在快乐地分享旅游囧事，瞬间将她的思绪带回来一点。

不一会儿，主持人开始宣传起了这次的青檬艺术节。

“这次艺术节的主办方墨白美术馆馆长商灼兮也是国外非常有名气的艺术家，毕业于美国加州艺术学院，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