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最轻松的事，却拿着最高的月例，还深得姑娘信任！而我呢？我只能终日里，没日没夜的给姑娘绣手帕、绣香囊荷包！最后那些手帕，被你们随手就送人，那些香囊荷包，轻易就打赏给了那些丫鬟婆子小厮！”

她的神色有些癫狂，眼角两行清泪流出：“那天我偷偷剪了袖子，半夜起来把东厢房的窗户弄开，我知道春樱正对着窗边，冬夜的冷风一吹，她必定要着凉生病，一病就容易神色不清，做事也不那么利落了，然后又把素心熨烫好的其它衣服弄皱，这样姑娘就只能穿那件了，哈哈哈，我就是要让姑娘出丑，然后狠狠的责罚你们！这样我就能替补你们的位子，成为姑娘最信任的人，只可惜姑娘到底还是护着你们，就连我最后嫁祸给素心，也失败了，不然我还能有检举之功，姑娘也能高看我一眼！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檀心的声音，歇斯底里，却喊出了院中不少丫鬟的心声。

“不甘心？好，香萝你站过来，把手伸出来。”香萝听了傅宓的话，踟蹰的站到前面，对着众人伸出了手。

那双手哪是一个十三岁女孩的手啊，刚刚众人还没怎么发觉，这次便看清楚了，香萝的手，指尖肿胀发白，手指关节粗大，手背青紫，高高肿胀着乌紫的冻疮，手心粗粝，裂开口子，整只手惨不忍睹。

“香萝，我问你，你在这个院里，几年了？”

“回姑娘，奴婢今年十三岁，从姑娘三岁起，奴婢就一直侍候姑娘，浆洗姑娘衣物，如今已经四年了。”香萝老实答道。

“好，那我再问你，这四年里，你可曾有过怨言？或者是不甘。”

“没有，奴婢是家里的遗腹子，我娘一生下我就去了，我是被一群乞丐带大的，后来不慎被人牙子骗来了上京，辗转了卖几户人家，都嫌弃我个子太小，力气不足，做事不利索，在我八岁那年卖进傅家，之后在姑娘院子里做了三等丫鬟，姑娘人和气善良，从来不打骂奴婢，奴婢碰到这么好的主子，不用挨饿挨冻，每个月还有月例，奴婢感激都来不及，又哪里来的怨言呢。”香萝说着说着，眼睛也有些红了。

“檀心，人的心，一旦开始妄求，就会开始动摇，有些东西，你肯努力，时候到了，它会是你的，而有些东西，你哪怕用尽手段得到了，最后你也会失去。来人，檀心心术不正，为祸傅家！喊两个婆子，把檀心拖到院口！当场杖毙！香萝做事勤恳用心，升为二等丫鬟！其他的人，都给我看好了，我这渡云苑里，是决不容许像檀心这样为心不正之人的！”

檀心似是被吓到了，她没想到一直温和好说话的姑娘，突然说杖毙就杖毙，她挣扎起来，看向罗妈妈，眼神惊恐。

“四姑娘，我看着这檀心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念在她侍候你多年的情分上，要不然就改为发卖了吧，快到过年了，见红可不吉利。”罗妈妈面露焦急，抬升回应。

“罗妈妈这话，宓儿可不敢认同，宓儿衣服被剪是大事，要是被人看到，会说母亲苛责我这个嫡女，连累母亲贤淑柔慈的名声的！而且传出去，也会说父亲身为奉常，却连嫡女都还穿去年不合身的衣服！这可是堕了傅家的门风的头等大事啊！弄不好会被御史台参本上奏的！而且母亲之前也是让我严惩不贷的！妈妈您之前明明也是说要杖毙的，如今怎么就改口了呢？莫非妈妈又不想维护傅家门风了吗？”傅宓几句话把罗妈妈打得晕头转向，她气得脑子嗡嗡直响，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拖下去！杖毙！”傅宓重重冲着檀心道，几个身形健壮的婆子闻言就把檀心架起来，拖到院口一条长凳上，两个婆子摁住她，另外两个婆子扬起板子狠狠地打了下去。

“姑娘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啊！啊！罗妈妈！救救我！啊！姑娘！你放过我吧！不是我自愿的！是夫人……”檀心高声尖叫道，声音凄厉，院中的其它丫鬟惊疑不定的看着，面上都是血色尽褪，眼神慌乱，心中对傅宓的手段，充满了惧怕。

檀心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过去的罗妈妈拿帕子塞住了嘴，罗妈妈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厉声道：“你这贱婢，还敢胡乱攀咬！你这般作为，可对得起姑娘，可对得起夫人，又可对得起你的父亲母亲，有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女儿，你们一家子怕是要被你活活气死了！”

听到罗妈妈又急又厉的话，檀心眼中满是恐惧和哀求，她“呜……呜”摇着头，想到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陆氏手里，落下泪来，不再反抗。

院中响起了重重的杖责声，一声一声，重重地落在了檀心身上，也落在了众人心上，没过多久，檀心头一歪，去了。

四个婆子打完她，擦了擦汗，伸出手把她的尸体拖了出去，运到马车上，接下来就是送到城西的乱葬岗了。

一行人走后，院中突然静了下来，丫鬟们一个个神情恍惚，恐惧不已。

地上残留了大片红色的血迹，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罗妈妈见事情最后没有办成，仍垂死挣扎：“四姑娘，这春樱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