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敲了敲桌子：“早饭吃了什么？”

我乖巧回答：“沙拉。”

“午饭呢？”

“店里烤的小面包！”

斯特兰奇的声音听不出来丝毫起伏：“这么吃你是打算成为我生涯中的漏网之鱼吗？”

“可是吃多了会吐，味道太重也会吐。”

我交叠起手指，撑在脸侧，“现在我可不敢再去请人照顾我了……”

斯特兰奇收起报告，轻捏着我的手腕示意我站起来跟他走。

“现在要去哪儿？”

“去超市，好好想想晚饭要吃什么。”

“海鲜焗饭！”

“可以，明天的早饭呢？”

“嗯……牛奶和三明治？”

“听起来似乎是要比沙拉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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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斯特兰奇都握着我的手腕，他是鲜活的、有温度的，和他比起来，我简直像一块刚从库房里取出来的冰雕。

造血能力低下，一点点小伤口就能要了我的命。

原来被世界拒绝是这样的感觉。

一起逛完超市，又在斯特兰奇家吃了晚饭，如果说浴室的女式体乳其实勉强还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我洗完澡出来，相当合身的烘干的女式睡衣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毕竟斯特兰奇那个身高也塞不进这么小的衣服里。

等我应了声斯特兰奇才进来帮我吹头发。

“衣服？啊，上周你说要过来才去买的。”斯特兰奇将我的长发拢起束到一边，手指却又在我的脖颈上停留了一下，“还合身吗？”

我扬起胳膊给他看：“很暖和！”

“你也确实应该多穿一些。”

斯特兰奇意有所指地捏了捏我暴露到空气中就开始迅速降温的手。

哦，那是你们这个世界的锅，我才不背。

我仰起头，认真地询问一个重要问题：

“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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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家怎么还有客房啊？

专门给我准备的？？？

我微妙地抱着软绵绵的抱枕在床上滚了两圈，登堂入室现在是已经达成了，接下来怎么就不能是同床共枕呢？

虽说我本人一向比较喜欢徐徐图之，但顶不住这次给的时间实在太短。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但我觉得奇异博士这个人完全配得上非常手段。

他会拥有时间宝石，在一千四百个未来里挑选出那一个可能，可他在斯塔克大厦见到我，从我面前带走托尼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我和他还有过一段。

……

其实我还挺认床，一晚上醒过来了六遍，第二天睡到理智回笼时已经不早了。

而到达陌生环境的结果就是，我没摸到睡前摘下来的助听器。

我喊了两声史蒂芬，没听到应答，也没有人推门进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斯特兰奇是个聪明人，所以只需要看一眼，他就可以猜出来我在这个家里遭受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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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兰奇中午回来时，我正坐在料理台边上——我只记得这个地方，因为前一天他只带我从这里走过一遍。

我听见他快步路过我，去拿了毯子和助听器回来。宽大的毯子让我的体温回升，他却只是握着我的手，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我摸索着拂上他的脸：“吃过午饭后，送我去店里？”

斯特兰奇帮我戴好助听器，“当然。”呼吸近乎相闻，他的吐字却很平静。

所以这晚到了休息时间时，他也没有再拒绝我抱来被子睡到另一侧，甚至是刻意转过来和他说晚安的小动作。

我在心里构建着大致雏形，史蒂芬·斯特兰奇，一个理智永远高于情绪，却仍旧会被愧疚牵着鼻子走的人。

但我不止要他的感情……我要他的理智也无条件地倒向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