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报道，对于那些女生很少的专业和班级来讲，是个看学妹的好机会。

艾森的室友李争一早就背上包准备出发：“你去吗？”

艾森摇头：“不去，没兴趣。”

杨琉：“他还需要主动出击吗？”

孟原飞：“杨琉，你少阴阳他，你这就是嫉妒。”

杨琉：“是，我嫉妒，我承认行了吧，你们一个自带对象，一个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还不让人嫉妒？活不活了。”

艾森终于把手里的书放下：“那你嫉妒吧。”

杨琉扑上来，薅住艾森领子，佯装要打：“我看你丫的就是欠揍。”

这家伙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一个寝室好几年，早就习惯了，艾森躲都没躲，衣服欠抽的表情，还把脸凑上去：你打呀。

杨琉瞪他：“我告诉你，被嚣张，要不是怕被记过毕不了业，非打你一顿不可，让你这张脸上挂挂彩。”

孟原飞：“他就是挂彩，那也叫战损妆，懂不懂你。”

杨琉还想继续反驳，走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卧槽！那是黎梧吗？奥运冠军？！”

“谁？我们一个大学？！”

接着就是一阵跑动的声音，还有人钻进寝室，直奔窗台。

“哥们，借用一下阳台。”

紧接着门外涌进好几个别的班的男生，一窝蜂涌到窗边。

甚至还有人冲楼下吹口哨。

寝室的几个人，包括准备出去李争都愣了。

人总是爱凑热闹的，孟原飞把艾森手里的书干脆地抽走，指着阳台：“去看看，要是真的话，奥运冠军可比明星难遇。”

艾森：“不去。”

孟原飞：“哎呀，从入学你就说不急，不急，我跟你说，这几年下来，好的都让人抢走了，你说你也单好几年了，学习也不赖，家境还好，要是能找个冠军学妹，不是挺好的。”

他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硬是推到窗跟前。

艾森：“还能长啥样，就跟电视……”

他的话被不知道哪里吹响的口哨打断。

楼下的女生似乎听到了口哨，她抬头扫向这边。

艾森看清了，就是黎梧。

同时也看清了那张脸，跟电视里不一样，比电视里还要漂亮百倍，不，漂亮已经不能形容她了，有气质，很有气质。

耳边聒噪的声音如流水般滑过，他脑袋里只剩下刚刚黎梧仰头的场景。

那一刻，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现，就再也无可替代。

孟原飞碰碰他：“干嘛呢？看见了没啊，人都走了。”

艾森闷头回屋：“没有。”

孟原飞：“可惜了，我就让你往前凑凑，你偏不，站那么老远，当自己是鹰眼啊。”

“真是好看，要是我女朋友……”

下一秒，孟原飞电话响起，秒接：“喂，媳妇啊……”

艾森摇摇头，他也就嘴上说说，谁都不如他女朋友。

·

大三课业繁忙，艾森没有太多时间去想那天的事情。

但是每天早上晨跑，都忍不住在操场外停留。

即便所有人穿着一样的迷彩服，可艾森依然能一眼从人群中找到她。

黎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于他心底悄然扎根。

某日中午，艾森正准备午休，就被孟原飞叫起来：“快，走了，走了。”

艾森：“去干嘛？”

孟原飞：“他们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黎梧就在操场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艾森已经从身边冲了出去。

“他们都拿着本去跟她要签名。”孟原飞把后半句说完，随便拿了本艾森的书，追出去。

然而，人太多，去太晚，根本轮不到艾森。

一直到下午军训开始，艾森也只看到她的侧脸。

还不如晨跑时看得清楚。

离开操场，孟原飞手肘碰碰他：“干嘛，失落啦？”

艾森摇头，书脊一下下磕着掌心：“没有。”

“还说没有，都写脸上了，”孟原飞指着他的脸，倒着走，“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艾森顿住，片刻后继续往前走：“你别瞎说。”

“我不信，”孟原飞打开手机，调出相机，“你现在就跟那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去去去，你不是说你对象找你吃饭，”艾森抬手把他推开，“去找你对象去。”

孟原飞赶紧看时间：“不跟你说了，要来不及了。”

当晚，艾森做了一个梦，梦到黎梧警告他不要骚扰他，说再骚扰她就报警。

艾森直接从梦中惊醒，半天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