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的爱恋(2 / 2)

又连忙捂住耳朵降温。温度没有降下,反而传染到白净的手背、脖颈和胸口。

害羞像起红疹般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

菊地绮良又拿余光偷偷偏头瞥他。

影山茂夫还是发觉了,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觉得很可怕吧,她联想着,怎么会有人的虹膜那么黑,黑如最深最暗的夜晚,巩膜又纯白如暴雪天。

他们对视了好久,也许没有几秒,但菊地绮良就是觉得好久好久,久到时间暂停在她的身上。

菊地绮良在想这是什么感觉?心里麻麻的,脑子也迷迷糊糊的,眼睛还随着交互目光都融化在教室里——看不清他的脸了。

她偏回头,躲避影山茂夫那坦诚至极的视线,盖住耳朵的双手换了位置。

想要呐喊的强烈念头被菊地绮良通过脸埋进并拢手臂的行为抑制住。

胸腔里似乎有一头小鹿在呦呦鸣叫:“这是什么感觉!?”

“好奇怪!”

“啊!”

小鹿喊完闷头撞向心墙——菊地绮良頓感惊慌失措。

声音从未完全压制的缝隙里传出:“我该怎么办……”

路过的黑木茉希关心地询问:“菊地不舒服吗?”

“我完蛋了。”她语气闷闷地说。

黑木茉希猜测道:“是月经来了吗?我有带卫生巾。”

“你真好,”菊地绮良支起身、仰着头看她,“其实是另一件差不多的事。”

少女悄悄地告诉同龄的她:“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那样微妙的心情,就像初潮一样,一个性别模模糊糊的人变成了一个特定的人,又因另一个特定的人给世间万事万物赋予了新的意义。

菊地绮良感到烦躁、恐慌还有期待。

黑木茉希眼含笑意地说:“好棒哦。”

她也跟着微笑。

那头冲出心墙的小鹿转过身体,引着一个少年走进了菊地绮良的心里。

菊地绮良突然发觉学校的课程好繁忙,整个上午竟然找不到一个好时机和影山茂夫说说话,关键是人家也没说待会一起喂猫……

要不提醒他一下吧,不然忘记了对小白也不好呀,她想。

小白是那只流浪猫的名字。

菊地绮良站在由走廊和楼梯口拐角形成的死角处等待着时机。

独自一人的影山茂夫经过楼道时被突然冒出的一只手提起诘襟后领捞进死角。

他困惑地回头。

抓住衣领不放的女生镇定自若说:“待会中午一起吃饭吗?我今天带了很丰富很好吃的便当来学校。”

菊地绮良的内里却异常惊慌失措:欸!?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嗯?”见他没有立即回复,菊地绮良惯性般准备展开一连串追问直到达成目的。

影山茂夫却先点了点头。

于是她收回手,低着头,一根修饰脸型的碎发正巧落在了眼皮上,举起手背将其胡乱抹走,才又抬头,眼睛水润润地注视着他。

“那放学……”

影山茂夫猜测着菊地绮良未说完的话:放学也一起走吧?

他如同被感染,眼下、脸颊也挂上了与她相同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