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吻我(2 / 2)

在喉头——它们一齐涌进了泪腺。视线徐徐模糊,声音渐渐颤抖,怨怼变作了哭诉:“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被人爱护!只有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所以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对我一点也不温柔……干嘛这样对我啊,我又能怎么办。”

对面着急,笨拙地出口安慰她。

“我能怎么做?不理你吗?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了?”

哭泣的菊地绮良变作了喫茶店内一处风景,人们观看她,悄声点评她。

“算了,这样失控的大人,阿茂很失望吧……反正我也不是你的骄傲。”

手机听筒传来声音:“我也——”

通话已然挂断。

影山茂夫对着黑屏的手机依然完整说出:“小良,我也为你骄傲。”

……

菊地绮良单方面和小孩电话吵架后仍觉不够,慷慨激昂地去找到大人。

大人比小孩更可恶,结婚以后他总在自己和律之间拉偏架——没有无条件站在自己一方。

可恨。

她把仍在兼职的影山茂夫喊到灵类事务所楼下的街角,连泣带搡地陈述他的罪过:“你们都欺负我。”

眼泪并非缘由卑劣的心知道自己行为不占理、提前占领道德高地,而是缘由内在的自卑,嫉妒,偏见,逃避,愤怒。

哭诉的其中一句是:“律是优秀的弟弟,所以你就爱他!”

“你和律吵架了。”

晕头晕脑的影山茂夫从中确信一件事。

他想给可怜兮兮的小良擦眼泪,手刚接近就被用力挥开,拥抱更是不可能。

于是影山茂夫只能手足无措地矗立在墙边,“小良也是优秀的人,我也为你骄傲。”

“撒谎!”

那,“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了。”

这引发了更剧烈的号啕大哭:“你敷衍我!”

看不见的诅咒因情绪而迅速生长、旺盛,距离顶点只有一步之遥。

“我好羡慕——”菊地绮良垂头,声音戛然而止。

她再度抬头,泪花在眼眶盈盈闪烁,“算了,吻我好不好?”

一朵一朵开满面庞,蔓延到不知所措的影山茂夫身上。

她靠近,近到扑闪的睫毛拂过他的眼睑,他反射性地眨了眨眼。面对面的间隙,眼睫与眼睫交织相错。

菊地绮良轻声呢喃:“吻我吧。”

“吻我!立刻!”

她想,对他单方面发火也没意思。

所有事情似曾发生,是哪一天的自己经历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