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3)

在什么场合他的礼和修养都是做得最足的,这也是为什么今晚苏彦远看到他那副样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耳濡目染的自然而然,如果是后天刻意学习的宛易逢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不出。

柳明辞看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我是不会说假话的。”然后他又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向宛易逢,“我可不像某个小骗子。”

“后来呢?”宛易逢想着能不能再挖出点儿什么。

“后来啊……”柳明辞看向前方,目光有些放空。

不得不说,印象这种东西,往往转变就在一瞬间。烛火微微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那人含笑的眉眼就在自己的眼前,宛易逢觉得很神奇,若是从前让她想象柳明辞笑起来的模样,她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是现在她只要想起此人,必是这眉语目笑的模样。不过眼前的柳明辞在谈起过去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不知怎么,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

悲伤。

“你是不是睡不着?”柳明辞看她发呆似的盯着他,于是问道。

宛易逢看着已经重新低头做针线活的柳明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很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估计对方是不想回答。她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盯着横梁看:“应该是,这几日一直很晚才休息,冷不丁睡得这么早还真不适应。”

“你管三更叫睡得早?”

“前两天基本上都是屋外隐隐天亮的时候才睡下。”

“既然如此,那就同我说会儿话吧,说着说着说不定就困了。”

“说什么?”

“你和苏彦远,很熟吗?”

宛易逢本以为他会趁机问点儿正事或者套套话,没想到人家说话还真就是说闲话,她想起之前上马车自己说在国子监的事情,倒也是稀奇,自己头一回和别人主动提起过去的事情。

“他啊,小时候我们两家一个住南街一个住北街,表面上离得特别远,实际上宅院里面有个小门是相通的。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了那道门,推开门,就正好见到那小子坐那儿看书,他看见我出现的时候,吓得直接从秋千上蹦下来,然后还因为没站稳一下子坐地上了,别提多好笑了,我以前经常拿这事儿调侃他,一提他就记得脸通红,更好玩儿了。”

“还有他小时候可不像现在一板一眼的,也皮得很。我们俩当时在他家的后山白天上树捉虫下河捞鱼,动不动就把自己搞得一身泥,晚上呢就去看萤火虫,我们来当时还深受囊萤映雪的典故影响,想着要抓一堆当蜡烛用,结果发现照蜡烛比简直差远了。冬天的时候山上雪下得特别厚,我们俩就找了一块木板坐在上面,从半山腰往下滑,特别刺激……”

她一边漫无目的地说着,想到什么说什么,这种感觉其实对她很是新奇,毕竟他们这类人说话之前恨不得在肚子里转个十回八回,有什么说什么真的是很畅快的一件事。柳明辞虽然在低头忙着手里的针线活,但是从他的神情变化和侧耳倾听的动作宛易逢知道,此人听得很认真。

“那你呢,你小时候有没有有趣的事儿?”

“我小时候……”柳明辞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我隔壁那位鞋匠给我两个铜板让我去偷邻居王妈妈的绣花鞋算不算?”

“还有这种事?”宛易逢感觉事情走向开始变得奇怪起来,“那你真去偷了?”

“当然没有,”他摇摇头,“我当场就给他算了一卦,说如果偷鞋会破了王妈妈家的风水,坏了姻缘。然后他觉得有道理,我就收了他两个铜板当作报酬。”

宛易逢听得嘴角直抽抽:“你也是个人才啊。”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罢了。”这还真和她客气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没一会儿,宛易逢的声音就变小了,最后她的话差不多就成了呓语模糊不清,柳明辞只听见了她哼哼的声音。

柳明辞将缝好的东西放在一边,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给她掖了掖被角便转身出门了。

“柳哥。”守在门外的英烛见柳明辞出来,赶紧上前。

“去给树上的那几位传个话,她们的阁主睡下了,让她们明日派车来接她,我并不打算关着她。”

“她们能听我的吗?”

“放心吧刚才易逢偷偷给她们打过暗号了,让她们自己派车也是为了不让她们误会。”

“是。”英烛躬身行礼,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柳哥,你不是说那个阁主就算是当年被流放也要回静霜阁吗?她能答应和咱们联手吗?”

“静霜阁是当今太后一手创立,无论是在先帝还是陛下登基时,静霜阁暗中都出了不少力,可如今陛下与太后母子并非一条心,太后又年岁已高。静霜阁早就被盯上了,这一点她也应该很清楚,而且她也应该注意到,自己其实已经没有选择。”

另一边,黑暗之中的宛易逢睁开了眼睛,她记得她在大漠的故事曾经给三个人讲过,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