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的素论派去听讲座(1 / 2)

闹钟响起时,阿利娅下意识思考了一秒要不要雇个人帮忙上课签到。然后她突然想起今天是公共讲座不用签到。然后她突然想起今天开讲座的人是提纳里。

金发少女猛地坐了起来。

冲出门前阿利娅扫到卡维留在桌子忘记带走上的一个小小的房屋模型,提醒自己要记得讲座结束后去维摩庄找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师一趟。她刚买房是只考虑位置和能否拎包入住,因此屋内一切装修从简,完全不符合少女对奢靡浪漫风格的偏好——恰巧最近还算清闲(阿利娅最终没对那只小蕈兽下手,而是提交了一份改造四方八面之网可行性的报告),卡维手里的工程也即将结束,阿利娅便打算请他做一套室内装修设计。

虽然嘴上偶尔拿卡萨扎莱宫掏空卡维家底的事开玩笑,阿利娅实际上非常理解艺术家为理想付出一切的行为,这也是他们能够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素论派少女已经为了一组数据在千壑沙地待了整整一周,小小的帐篷外丢了好几只毒蝎子和老鹰的残尸;卡位则是定期进沙漠考察,刚看见荒无人烟之地的帐篷时还以为是落单的镀金旅团,然后被沙子里突然钻出的一颗头吓了一跳。

“我算出来了。”阿利娅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长期缺水的嗓音犹如古神低语。卡维目瞪口呆地看她将自己从沙子堆里拔出来,跌跌撞撞奔入帐篷执笔写下什么东西,背后用作固定披风上链条的水元素神之眼莹莹发光。

……遇到在沙漠里度过林居狂语期的明论派学者了。卡维想。他礼貌地等待这位学者停笔,然后走近几步,问:“你需要帮助吗?”

阿利娅呆了一下。她已经整整七天没和他人说话,语言系统尚未恢复,便沉默着摇摇头。数据记录结束后激情逐渐褪却,饥饿感随之而来,于是她无视了站在帐篷口的男人,开始尝试从背包里翻出点吃的。

卡维叹了口气,解下腰间水囊递到少女面前:“先喝口水吧。”

阿利娅和卡维就是这么认识的。在一同回到喀万驿,装模作样地相互道别说要回去睡个好觉然后晚上在兰巴德酒馆不期而遇后,两人的关系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用艾尔海森的话来说,“成为了一对对彼此的生活没有任何增益”的朋友。

大概是因为阿利娅从不对卡维过于精益求精的态度多加干涉,卡维也不在乎阿利娅会不会被某些危险的实验炸断手脚。大书记官每次见到从酒馆里勾肩搭背出来的两人总是欲言又止,时间长了终于变成一张“人世间所有苦难与我无关”的脸。

……阿利娅坚称那是因为他还不熟悉大贤者的工作。

阿利娅到教令院时不算太迟,教室的最后几排还空着。提纳里在须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学术明星:即使是他的讲座不会加分(学者们需要修够各种品类的学分才能毕业,这是几十年前一位因论派的大贤者规定的。阿利娅认为这就是导致因论派衰落的关键)也有许多学者报名,并激烈争抢前排位置——有一段时间甚至发展出了代抢业务。

阿利娅东张西望一会儿,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让自己与教室最后面的角落融为一体。

过了大概十分钟,人差不多来齐时,又有人目的地明确直奔后排而来,然后再想办法放置头顶那顶大的出奇的帽子时被角落的阿利娅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来听这种讲座?”皮肤细腻如白瓷,眉眼精致到近乎邪气地步的稻妻少年问。

“你怎么也会来听这种讲座?”阿利娅表现得比他还惊讶,“提纳里已经火到这个地步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阿利娅在这一刻突然痛心地意识到自己的几位朋友们(等等,她和面前的少年真的算是“朋友”吗)都是通过种种违规途径认识的,怪不得赛诺总是看她不顺眼:沙漠偷偷实验时遇到的卡维,为研究不同菌子毒性差点为科学献身时遇到的巡林官,还有逃课翻墙时遇到的流浪者。

好怪的名字。金发少女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和自己吭哧吭哧好不容易爬上墙头坐着休息,回头看到奇装异服的稻妻人施施然闭目飞起的场景就要皱皱鼻尖。

“我不相信你没听说过上周三有学者在酒馆打群架。”阿利娅敏感地指出,“你只是想让我重复一遍我的倒霉经历好更好的嘲笑我——”

“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流浪者道。他双臂抱胸,脸转到另一个方向去,表情冷淡,整个人摆出一副“即使你说我也不会听”的模样。

“……”阿利娅有些尴尬。但她又非常非常好奇每节课总是只待十分钟不到,看起来明显不是来等教授点名的流浪者究竟为什么——看起来是主动的——会来听提纳里用比教柯莱深奥不了多少的语言教学者们辨认及保护雨林生物的讲座。这种过于旺盛的求知欲让阿利娅坐立不安以至于忽略了周遭环境的变化,甚至没注意到连流浪者都挺直了脊背。

“那么就请阿利娅来回答这个问题。”

素论派少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她试图用目光和小动作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