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 3)

槛花笼鹤 PLAINJANE 1852 字 11个月前

京都,钦天监。

“金星合月!”

一个身着青色官袍,胸前绣着白鹇补子的中年男人,望着天空出现的星象惊惧不已,手下笔墨何时污染了纸张都不曾发现。

这晚上,还有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一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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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明钦早早带着昨日的队伍,同城外的兵士汇合后,便马不停蹄朝京城赶去。

宋飏宛则是睡到自然醒,因着养病,一直都没有人来催她起床。

幸得昨晚那两人并没有交谈太久,宋飏宛才赶在秋嬷嬷回来之前上了床榻,最后还是靠着那些晦涩的古籍才让她打开了与周公会晤的通道。

见她起来,待她洗漱过后,秋嬷嬷便拿起檀木梳为她绾了个利落的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得牢牢的,遮住了她那块光秃秃的头皮。

今日她们也要启程出发,守孝期间,她不能穿金戴银,衣服换了一身素色袄裙。

秋嬷嬷端出食盒里早就备好的早餐,是一碗扁食,也就是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二爷他们早上也吃的这个,吃完咱也出发。”

宋飏宛坐在黄花梨桌边,有些怔怔,想不到这儿也有这样的习俗。

她还记得初初离家工作那年,母亲也是为她煮了一碗饺子,不管信或不信里边的寓意,但那碗饺子都带了母亲对她最好的祝福。

答应一声,她便开始吃起来,白胖胖的饺子下在浓浓的鸡汤里,依旧热腾腾,配了几颗鲜绿的葱花,漂亮得紧。

猪肉和香菇的馅料给的足足的,都不需要再蘸蘸料,就已经足够好吃,适时喝两口汤,整个人便暖和起来。

秋嬷嬷看她吃起来,便开始收拾屋里的东西,当日从县衙府邸搬过来的东西基本没动,只需将剩下的拾掇拾掇就好。

待宋飏宛吃完,那边秋嬷嬷手脚利索也差不多收拾好。

她爹就是个七品小知县,家底就只有个家底,如果不是当初分支分家分得些产业,她们一家人还不知要过得如何潦倒。

爹娘兄长的遗物除一两件留作念想,当初都一起烧掉了,如今也不剩下什么。

秋嬷嬷为宋飏宛披上一件披风后,他们便出发了。

他们一行共十个人,秋嬷嬷他们四人,周福带了四人,加上宋飏宛,装了三辆车,一辆拉行李,另两辆载人,再有两人骑马,一前一后。

马车赶得并不急,但古代的路况并不太好,官道也只能说是宽阔些的路罢了,马车轮子也不是后世的橡胶轮胎,而是结结实实木头实心的,减震作用为零,好在秋嬷嬷提前在车厢多铺了几层褥子。

兼之刚上路,宋飏宛还有两分兴味,倒不至于完全不能忍受。

若是实在疲乏的紧,闭上眼躺下,当坐火车卧铺好了。

从庆阳府至京师,并没有水路可通行,所以他们只能赶马前行,他们不赶时间,但是不能错过驿站或城镇,野外过夜并不安全。

他们从宁州出发,说起来这也是宋飏宛来了之后第一次出门,搬出县衙府邸那次她还陷在昏睡中,并没有感觉。

马车慢慢行驶在街道中,周边没有后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但依然有商铺酒楼林立,打眼望去,不同的幌子在各家门前随风而起,早已看不出前段时间遭难的痕迹。

但往日充斥着喧闹的市集,只余寥寥行人,连他们的车马行在其中也显得空旷。

所以被抹去的只是这座城市表面的血污,真正的创伤却还需要时间来愈合。

宋飏宛在心中暗暗苦笑,但愿端坐金銮殿上之人是个心系天下,能力出众的帝王,若是连个安稳的社会环境都没有,百姓生活就真是苦不堪言。

他们出发时已近巳时,所以在马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周福便让大家停下来休息,用过午膳后,再行赶路。

宋飏宛被秋嬷嬷放到了一颗树下歇息,其余人则打水的打水,喂马的喂马,烧炉子的烧炉子。

要是再有一个风筝,配上这无边秋色,便颇有那么几分秋游的味道了。

宋飏宛分到两个馒头,并一碗刚出锅的胡辣汤。

这时的馒头并非以后的馒头,却是带馅儿的,类似包子。

两个羊肉馅儿的馒头也刚从热锅中出来,馅儿中的油已将外边的皮浸润,看起来油亮油亮的。

咬一口,宋飏宛并没有感受到羊肉的腥膻味道,反而是肉的香味,混合外皮中淀粉被唾液淀粉酶分解出的一点清甜,唇齿皆香。

两个馒头个儿也大,吃掉一个,喝一碗汤宋飏宛便大饱了,剩下那个馒头便给其他人分掉。

吃完,众人收拾收拾,又在原地休憩半个时辰才重新出发。

晃晃悠悠才终于赶在日落前,赶到了延安府甘泉县,又是好一番休整。

之后一连三日这行人皆是如此,又在一个日落黄昏之时,他们才勉强赶到了太原府永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