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嚯，大义灭亲呀。文疏雪简直想给小姑娘鼓个掌。

原本对族长深信不疑的鲛人们通通愣在了原地，他们左看看右瞅瞅，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空气凝滞片刻后，鲛人们顿时爆发。

“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呀对呀，为啥小银铃说你……说你……”

“那两个外族人不会说的是实话吧。”

“不可能，族长怎么可能掉包鲛珠，一定是别人的诡计！”

“小银铃，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呀？”

“那鲛珠能通灵，怎么可能是假的。”

鲛人群简直要炸开锅，族长端庄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她气血上涌，鱼尾难以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海色瞳眸逐渐涣散，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从瞭海台跌坐下去。

“母亲！”

“族长！”

众鲛人纷纷围上前，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不堪，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焦虑不安，有人在朝海神敬拜，有人在念念有词祈祷。

这一切都被文疏雪收入眼帘，她不禁陷入深思，若非真正的贤明修身、爱民如子，鲛人族不会对这位族长如此拥护挂心。

可是，她为何要掉包鲛珠呢？

文疏雪决定静观其变。

莫岭长老上前为族长诊脉，才搭上脉，他的神色倏地一变，瞪大的双眼无不显示着他的惊诧与不可置信。

他的尾音颤抖:“族长……族长灵力即将耗尽，有油尽灯枯之态……”

“母亲！”银铃扑在鲛人族长身上，嚎啕大哭，“你究竟做了什么——”

鲛人们无一不震惊万分，他们敬爱的族长，居然不久于人世。

一个鲛人大嚎:“这不可能！鲛人寿数千年，族长还不到千岁，怎么可能耗尽灵力！”

文疏雪也发出同样的疑问，她观察族长的表情，并没有即将死去的挣扎之意，由此可见，她并不急于求生。

那她要可起死回生的鲛珠有何用？

她不知不觉把心理活动说出口。

“一心要想活下去的人的确不像她这样，看她之前的所有表现，似乎早就明白自己活不久了。”封惟风敛眉，“换句话说，她不仅不想活，还想求死。”

远处的族长又吐出一口血，身体已然支撑不住。

最后的灵力扩散开来。

海水的温度陡然下跌，冰冷刺骨的海水把文疏雪紧紧包裹住，她打了个寒颤，搓着胳膊问:“你有没有感觉好冷。”

“鲛人族长受海神加冕，算南海的半个神明。如今神明即将陨落，海水为了哀悼守护者会骤然降温如寒冬，所谓冰霜三千里，送神天上去。”

“阿嚏——”文疏雪还穿着单薄的衣裙，简直冻成冰狗。

她掏出储物手环，想要翻找有没有保暖的衣物来御寒。

忽然之间，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小冰爪，源源不断的热流传递她的全身，她微微睁大双眼，凝视着输送温暖的主人。

封惟风促狭一笑:“呦，怎么用这种神情瞅我，莫不是——心乱了？”

“无赖。”文疏雪嘴上不领情，身体却诚实得很，紧紧握住封惟风的手不放。

“你身上好热。”

“咳——”封惟风手一僵，满脸不自在，把视线撇开道，“别乱说话，更别乱蹭，这是手不是暖炉子。”

“火灵根还有这种好处呢。”

“闭嘴，老实点。”

……

“族长，你的灵力究竟为何会耗尽，我们是同族人，这种时候你还要欺骗我们吗？”

鲛人族长明丽的容颜在失去灵力后逐渐衰老，光滑的皮肤开始生出道道皱纹，眼睛里的海色变得灰沉无光，整个人都变得暗淡。

她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口中喃喃自语:“就算罪该万死……我也……”

“母亲，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这是有违天意的！”

此话一出，聪慧的鲛人已然猜到七八分真相。

莫岭长老满脸痛惜，他扶住族长的肩，恨不得以身相代:“族长，你糊涂呀，你想用鲛珠保住小银铃的性命，可是鲛珠岂是你耗尽灵力能够替代的？”

鲛人族长虚弱地望着她的女儿、亲友、族人，闭了闭眼:“我乃海神亲命的鲛人族长，待我死后，身躯与灵力化为灵气，可堵住波悬之眼，护佑南海。”

“银铃天资在我之上，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好族长，我承认自己的私心，我想保住她的性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

“母亲，你错了。”银铃垂泪哭泣，稚嫩的声音如海水流淌，“你只以为用自己的性命和灵力就能堵住波悬之眼，然后理所当然地把鲛珠给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灵力能永世不灭吗？”

“或许你的灵力能够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