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2 / 2)

事。

但只要是南国里的明眼人,就都看出了北国人打的算盘,派一个没什么名气、贱婢所生的儿子的过来,不是偷偷埋这里了一个炸//药,就是多在南国内部安了一双眼睛。

怎么算,都是不招待见的玩意儿。

“那一会儿上课,还叫他和我一个桌吧。”太子道:“我下课了亲自去内务府催。”

闻言,夫子掀起松弛的眼皮,三角眼里透出称赞的神色,他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道:“太子愿意跑一趟,老夫代质子谢过殿下了,到底都是我的学生,殿下帮他也算是帮老夫喽,殿下想要什么作为报答?老夫尽量满足殿下。”

太子喜形于色,没想到这老酸儒还会这么“报之以琼瑶”,属实是胸怀宽广,她想了想,灵机一动,道:“夫子,今天的功课是什么?”

老夫子:“抄写《书》第三章十五遍。”

光听一遍功课的内容,太子都觉得虎口里手筋儿隐隐作痛。

无论抄写多少多少遍这种劳什子,对于她来说,过程中脑子都是麻木不仁,完全不动,只能练练手速。

她道:“夫子,我可以免了这个么?作为报答。”

老夫子哈哈哈笑起来,道:“好,好,还是殿下知道什么叫做趋利避害啊,不抄可以,但是该背该看的,不能落下啊。”

太子笑着回应:“那是必然,夫子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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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好意思了……殿殿殿下。”

上课了,何一玉捧着书挨着她身边,坐下,缩手缩脚的,像个不经吓的小鹌鹑。

太子瞥了他一眼,笑着小声道:“唉,你们北国人都这么见外的吗?见面即缘分,咱们就是朋友,不用客气,大方坐!”

说罢,太子往边上一挪,给何一玉腾出更大的一块地方放书。

何一玉大概是不知道这节课上什么,书带了一大摞的,特别占地方。

“也没有吧……”何一玉坐下,轻声道:“是个人秉性的原因,不关别人的事……我就是这么不善言谈……”

太子轻轻叹气,道:“这不怪你。”

想当年梅品崖刚来的时候,也和何一玉差不多,畏畏缩缩,做什么都令行禁止,不敢乱来,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到底是当时的他只会弹琴,没有什么傍身的技能,自身弱小,导致的没有主见。

看看现在的梅品崖,自从练成了七分火候的“夜行针”,整个人腰也挺了,说话也大声了。

除了平时依旧会对她言听计从的小温顺外,只要她犯浑或者惹他不高兴了,梅品崖当即就三天起步,不理她了,属实大逆不道。

梅品崖还很会拿捏火候,让她辗转反侧,气不打一出来,还让她想前脚后脚地哄着他。

不仅如此,还有太子不太想分析的一点,就是梅品崖不知道是近墨者黑,还是怎的,自从和她相处久了,竟也变得“恼人”起来。

说最近的一件事,就是鹦鹉鸡蛋,梅品崖买给她的鹦鹉,五彩斑斓的,又黄又绿又蓝又红,挺漂亮。

梅品崖教会它学舌后才送到东宫来,送来时,鸡蛋学舌学的,脑门都“发”烟稀少了,一副憨态可掬、滑稽搞笑的傻样儿,看的她直乐。

太子兴致起来了,想让这只傻鸟鸡蛋给她唱首轻松舒缓的曲儿,放松一下心情,然而,鸡蛋非但不唱,嘀哩咕噜复述起老头子的车轱辘经倒是井井有条。

谁曾想,这鸡蛋学舌学的竟然是老头子的舌,就连那叫人头疼犯困的声音语调都是如出一辙,让人瞬间就枯萎了。

太子叫它闭嘴,鸡蛋一本正经地用老头子的声音回应:“孺子不可教也!”

太子叫它提着梅品崖的人头来见她,鸡蛋照着她的脸,狂扇翅膀,大叫:“榆木脑袋!榆木脑袋!榆木脑袋!”

她与鸡蛋,永远都是一场难分胜败的殊死搏斗,她和梅品崖也是,虽然看起来一个喝茶一个沏茶,有点相敬如宾的味道,但两个人心里都揣着一番对对方的斗气,充满了孩子气的斗气。

太子深知,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把何一玉也给影响坏了,她得好生悠着点,要不然,她真的怕他们两个联合,反过来“策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