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阿岚睡醒时天色已暗,屋内不见青瑶的踪影。

走出房门,敲了敲左右两间厢房的房门,却发觉青瑶和青黛并不在房内,不知去了何处。

夜里的山上极其幽静,只听得到阵阵蝉鸣。

阿岚走了一会儿,来到公子房门前,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

房内无人。

阿岚想起白日里与姐妹二人在院子里晃荡时,还未去过见山庐背后的那座后山,于是便运起了轻功。

见山庐所在的这座山,便是棋山的主峰,也是最大的一座山。

主峰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山,与其紧紧相依,形成三山相连之景,因而见山庐的地势十分复杂,极易迷失方向。

阿岚走了好一阵,等到月上枝头,才走到后山入口。

乍一看上去,这后山也不过是寻常的山林,越往里走,便会愈发觉得头重脚轻,好似身上的内力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一般。

山林中早晚皆有雾气笼罩,唯有午时才会退散开来。

他走了很久,身上的衣物也被林中遍布的刺楸和楤木扎得破破烂烂,有一些还落在了他的脸上,划出几道细密的伤痕。

远处传来一阵哗哗作响的水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位女子的嬉笑声。

他连忙屏住呼吸朝那处走去,四周尽是繁茂丛生的高大草木,恰好能遮挡身子。

走得近了,他才勉强辨出前方有两人,其中一位女子在怒骂什么人,另一人并未吭声。

女子的声音趾高气扬,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跪下,好生伺候本小姐。”

他轻轻拨开眼前的草木,便看到了令他意料之外的一幕。

冒着热气的池子边上,坐着一位娇美女子,借着月色看清那张脸,此人正是青黛。

而在她面前,跪着一位高挑的女子,那人便是温婉大气又知书达礼的青瑶。

青黛的神色与白日里截然不同,她好似有两张面容,白日里娇俏可人,夜里专横跋扈,像极了以践踏他人而取乐自己的女魔头。

此时的她,面上挂着阴沉沉的笑意,一只脚却已踩上了青瑶的右肩,用那双鞋底沾了黑泥的绣花鞋在上面使劲踩踏,见到那片衣物染黑,又将将另一只脚的黑色鞋底踩上了青瑶的脸。

青瑶的背脊很弯,绷得像弓弩上蓄势待发的弦,姣好的面容上却毫无一丝表情,好似是习以为常了一般。

“怎么,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呐?”青黛的语气十分恶劣,用鞋底将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踩得脏污一片。

待到那张脸上布满污泥,青黛的眉头还是紧皱,叹道:“怎么办?还是好脏,不如你帮我把它舔干净?”

看似商量的语气,实则已将鞋尖放在了女子紧抿的唇间。

一股难闻的气味冲鼻而来,直直落在唇上,青瑶闻着那股味道,几欲作呕,一双猩红的眸子中尽是沉甸甸的痛和恨,身侧的双手早已握成拳头,崩出青筋。

看她一动不动,显然不愿配合自己,青黛哼笑道:“这是要与我对着干?你忘了,惹怒了我,你的下场有多凄惨吗?”

青黛语气里的意味深长,令女子打了个寒颤。

他们最过喜欢的,不过便是将她关去暗无天日的地牢,被水池中的毒蛇和牢中那些足有婴儿拳头大的血蚍蜉啃噬血肉,然后听她痛得死去活来发出的凄厉哭喊声和求饶声。

念及此,青瑶苦笑一声,放下了最后一丝尊严。

她在眼前女子的眼中,能算得上是一个人吗?不过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藏身于草木间的阿岚,见此情状,正欲出声制止,却被身后之人点了哑穴,还擒住了他一只手臂。

他正欲转身,却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于是便扑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还好身后之人动作极快地接住了他,并未发出什么动静。

他抬首,便见到司亦寒那张散发着如明月清辉般的俊容,他亦是在低头看他,眸中的情绪看不真切。

正在两人对视时,那边又传来一道重物落水的之声,引得两人不约而同地侧眸望去。

上一刻,青黛正使唤着眼前的女子为自己脱去鞋袜,在露出白嫩脚心时,又唤来女子将她衣物除去,抱她走入池中。

全程女子皆是一脸死气沉沉,目不斜视,好似将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当做了一块石头,令她恼怒不已。

于是在女子将她放入池中时,她抓过女子的衣襟,令她狼狈地跌入池中。

青瑶自池中爬了起来,面上却未见一丝怒气,只一言不发地抹了一把脸,然后在凉风吹来时,脑中忽地变得清明,蹲在池中一动不动。

春衫本就单薄,在这一番湿身之下,很多秘密便会遮掩不住。

可青黛见了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便非要让她破功,竟不管不顾地从身后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