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9(2 / 3)

子见过公主殿下,小人是张记书铺的账房…是来找林先生的,前几日…曾听林先生提过公主殿下,不知为何林先生进了大理寺,所以前来看看。”

谭恩泽言语中满是担忧。

一听是林浥尘在张记书铺的熟人,赵演随即叹气,又圆谎道:

“前些日子附近街道出了大案,林先生和我是重要证人,他正在接受调查,只怕还需要几日才能回家。”

“哎,难怪他昨日带信要我照看林母…”谭恩泽无奈,“也罢,我们这就先去林家看看。”

提及林家,赵演又忽然想起林浥尘身上的谜团,眸光流转道:“倒是麻烦你们了,林先生算是我恩师,如今他不在,我也该去他家看望一下林老夫人,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吧。”

说罢便不等谭恩泽答复,就转身回马车吩咐侍从留在此地等她回来。

谭恩泽与其夫人对视一眼,先前林浥尘要他们配合说熙宁公主去过张记书铺,可见二人确有往来,又见赵演端庄和善,于是同意一起前去。

林家实在是偏僻,门前石板凹凸不平,就连院门也斑驳掉漆,在谭恩泽的轻敲下吱嘎作响,林母听到外面有人,便拄着拐杖走出来。

“林伯母,您慢些,我们来看你了。”

“是你们啊…有些日子没来了…”林母眼目浑浊,颤颤巍巍地立着,依稀辨认出谭恩泽夫妇。

谭夫人迎上去扶住了林母,赵演跟着他们踏进院落,才知什么叫家徒四壁。

但院落里虽空旷,地上倒平整干净,想来平日里林浥尘为了防止母亲绊倒,时常打理过。

把林母扶回院中木桌,谭恩泽又从随身携带的竹篮中拿出吃食,侍奉林母。

林母不敢托大,“快坐下,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县令,怎好叫你服侍我。”

“伯母说得什么话,林大人曾在江南救过我与内子的命,如今他忙着处理政务,我们就算给您端洗脚水也是应该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哎,平日里受你们关照,浥尘却没空和你们走动。”林母又羞愧又感动,“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在忙什么,早出晚归…回来还把自己关在祠堂里。”

听到林母的话,赵演不由地望向那背光的祠堂,仅仅从外面望去,便是墙根生苔,门窗漏风,若是久跪在里面,对身体肯定不好。

林母手指不灵便,险些将勺子掉在地上,幸好赵演眼疾手快捞住,又递回林母手中:“夫人小心。”

“这位是?”

林母这才发现赵演这个生人。

赵演微笑:“我也是林先生的朋友。”

谭恩泽夫妇露出了诧异之色,赵演却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顺势拿起木桌旁的扫帚开始扫地上的落叶。

宽袍大袖之下,动作很是笨拙,直叫谭恩泽夫妇看愣住了。

林母却不疑有他,又和谭恩泽夫妇谈笑起来。

赵演悄然打量了一圈林家,林家越是清贫,她就越是对林浥尘好奇。

她走进祠堂,却见陈列的林氏牌位前,赫然有个亡妻崔氏,登时一怔。

按大晋律,未过门就不算妻子,林浥尘居然还为这个崔家小姐立牌供奉…细看之下,牌位上竟有暗沉血迹。

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赵演放下扫帚,想将香炉添上香。

不曾想膝盖刚刚沾到蒲团上,疼痛感猛然袭来,赵演倒吸一口气,将蒲团拿开,只见下面掏空的地砖里放了一个暗红色木盒。

木盒已有些年头,赵演使了巧劲打开,里面泛黄的纸张,每一页都有带血画押,每一句都是含冤之人临终录供,字字泣血。

好一个恒家,把罪责推给崔家不说,竟还妄图杀人灭口!

赵演放回木盒,强装镇定告别了林家,刚到大理寺,没想到冤家路窄,直接在门口撞见了恒家人。

恒家家主年事已高,在皖南养老,不常出面。恒家长子上任工部尚书没多久,就失去了儿子,可谓是大起大落。

恒尚书对于赵演没什么好脸色,三角眼斜睨了一眼,便冷哼道:

“熙宁殿下来得这般迟,穿着也过于简陋不像个公主,不怕有损皇室威严么?”

就差指着赵演鼻子骂,皇宫怎么出了你这只野麻雀?

赵演对类似讥讽听过太多,淡然一笑:“恒尚书这般关心皇室威严,不如先管好恒家,以免有恶徒打着恒家旗号敛财贪污,还要杀人灭口…不仅丢恒家的脸,也丢陛下的脸。”

听到几个关键词,恒尚书不禁白了脸,他还未开口,身旁仆从已经冲上前,指着赵演恶语相向,“胡说八道!我们恒家岂由你污蔑?”

赵演当即伸手,狠狠地折了他的手指,“我还是赵家人呢,就敢对我无礼了,我劝恒尚书还是好好约束一下手下人,省得陛下不高兴。”

手下人,指得不仅是眼前仆从,还有昨日管家。

仆从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