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痣,亲妹妹(1 / 2)

清原王氏一族向来显赫,从祖上传来的名门贵族之气,令他们从来都看不起那些平常之辈。

那日王家长子王友才接到信函匆匆离去,彼时天色刚刚泛白,厨房里的老妈子随口问了句:“少爷何时回来?”

王友才应声答着:明日午时前。

哪知这一句话竟成了最后一句。

老夫人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带着家眷到安平县衙要讨个说法。

“我那儿啊,年纪轻轻的,知孝懂礼,我是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怎么就这么死了,还死在你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了。”

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等到梁晓声、萧桓和张时臣赶到时,竟直接哭晕了过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家现在一个正出的男儿都没了,他们家放话,若是查不到王友才怎么死的,定不会放过这里管事的人。

孙恒文直接吓得尿了出来,梁晓声看着地上那摊水渍,不禁挠了挠鼻子。

其实倒也不能怪孙恒文不经吓,他自从做了安平县县尉以来,县衙内上上下下的事务都是县令李弗处理的。

他是靠关系得的这一小官,又没什么历练,眼下李弗直接死了,县衙内大大小小的事直接落在了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头上。

这几日他焦虑的寝食难安,连人都老了几分,本就精神欠佳的他再被王老夫人这么一恐吓,直接就崩溃了。

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用求救的眼光到处去看,张时臣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别叫了,烦。”

张时臣声音冷冰冰的,萧桓站在身后,脑子里却是昨日昏迷看到的各种不堪入眼的张时臣,不禁揉了揉眼睛。

今日一早,张时臣把萧桓从床上直接拉起来,还吓得萧桓以为自己的毒还没解。

张时臣忽视了他那怪异的眼神,淡淡说道:“你的挚友,王友才死了。”

萧桓听到王友才先是一愣,然后才回过神想起这王友才是谁。

安宁县县令李弗原是老将军的部下,但只做了两年就因身体不好退出来军队,回到家乡做起了一县之令,官不大但是倒日子倒也舒服。

萧桓从离渡谷出来,不知该从何处查起,便来找了李弗。

李弗曾在军中任萧桓的老师,为人谦和有礼,心怀天下,他一直不相信老将军真的会谋逆。

当萧桓问起李弗时,李弗告诉萧桓,他当初之所以会成为老将军的部下,是因为有那么几年,老将军客居在安平县。

这是萧桓从不知道的事情。

但在将军府还未遭惨案之前,安平县便有仙乐散出现,但只因这里地远且偏,又抓不到证据联系,这件事就一直没报上去。

在将军府惨案以后,安平县逐渐多起了青楼妓院,仙乐散也因此越来越多。

可总是查不到源头。

提审的人也都只说个皮毛,但更深层次的,怎么都查不出来。

偏偏就是这时,李弗得到了萧衡写给仙乐散贩子的信。

那字迹清楚,笔触皆为老将军的。

李弗内心惊慌,所以在萧桓来到的时候,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萧桓。

父亲和仙乐散有关?萧桓不能相信。

而这时,正好出现了女尸一案。

女尸一案便成真正的契机,但案子明明已经直指仙乐散上,眼看着就能提审到人时。

刑部居然给压了下去。

说不过是青楼里玩的没轻没重罢了。

多年的疑团再次中断,李弗想要我亲耳知道老将军和仙乐散的真相的愿望断了。

他在给萧桓的心里写到:

若寻常百姓之死无法将此案呈上,那朝廷命官之死呢?

若寻到真相,烧与吾知。

李弗挂上了青楼的玉牌,用一把刀插入胸口,由此,满城风雨。

这件事只有萧桓一个人知晓。

也没有告诉太子。

李弗的死不该这般。

他要等一切尘埃落地,亲自为李弗正名。

那不是一个人们口中,流连烟花而死的人,他是一个好官。

多年以前,李弗一介白衣,几次科考不顺。

某日下午,病入膏肓的母亲亡故,李弗寒窗几年才发现竟然连三两埋葬母的钱都拿不出。

邻家人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张竹席,说:“打不起棺材,也不能直接将李媪埋土里。”

李媪青年丧夫,为了还债,只有三亩薄地,一间茅宅。

她早起把地锄了,白天帮人做工,到了晚上还要再缝补衣物。

因为不舍得点灯,好好的眼睛硬是给熬坏了。

她念叨着,李弗要好好读书,不要像她一样。

这样供了李弗几年,结果还未见到儿子考取功名,自己却不堪劳苦,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