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夙沙(1 / 2)

月是故乡明 随颂 1629 字 11个月前

符仇松上前行礼,贺夙沙则是踏着地上的积水一步步走到凌安侯的尸体前,微微皱眉,颇有些可惜地道:“便宜他了。”

符仇松眼皮一跳,生怕贺夙沙这混不吝的再补上一刀,忍不住道:“王爷。”

贺夙沙哼笑一声,睨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他所想,“喊什么,这么脏,我才不会碰他。”

也不知是说尸体脏污还是凌安侯这个人脏。

符仇松松了一口气,刚要指挥手下将尸体抬走,便听见那边王爷吊儿郎当道:“也不必收敛了,找两个人抬着给他扔去乱葬岗。”

符仇松觉得那口气骤然卡住了,错愕道:“王……王爷?”

“凌安侯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按大宣律令,定罪后应如何?”

符仇松答道:“凌迟之刑。”

贺夙沙垂眸应了一声,“扔去乱葬岗,任由野狗一口一口啃食,勉强算是抵了凌迟吧。”

说完他好似又觉得有些不够,便又道:“不过就算如此他也试不着疼了,还是便宜他了。”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可惜。

“中郎将,你说是吧?”

贺夙沙目光含笑,但符仇松却从里面看出了冷意,想到这位在西陵对战戎国的手段,他当即不再说什么,“是。”

“这位是小侯爷?”贺夙沙朝着陆临安投去目光,见他半边身子都是血,人还有些呆愣,笑着道:“该不会吓傻了吧?”

陆临安呆呆地望着虚空,一句话没说。

晏扶余没理会贺夙沙,带着人就要走,贺夙沙嬉笑着拦住了她,“殿下若是就这样走了,不合适吧?”

晏扶余漠然地望向他,先映入眼帘的是贺夙沙握伞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便是这样一双手杀了戎国无数来犯之人,守住了西陵六郡。

“你想要他?”

贺夙沙纠正道:“我要跟陛下交差。”

言外之意,不是我要他,是陛下要他。

晏扶余自然听懂了,但她不在乎,“与我无关。”

符仇松虽指挥着人干活,但还是留意着晏扶余和贺夙沙这边,如今听着两方对上了,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这才对嘛,刚才那互相无视明显不对劲。

要知道珵景公主是四皇子那边的人,南荣王是太子的人,两方本就不对付,如今又牵扯进了同一件事,这不天翻地覆都说不过去。

贺夙沙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若是在西陵,就凌安候一家做的事,他会变着法的折腾,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亦或是君命在路上耽搁了几日也是行的。

然今日他在京都,而且才回京不久,可以说所有人眼睛都在他身上,等着他出错,所以由不得他随自己喜恶,他必须将此事办妥。

今日若是没有活口也就算了,反正他接到命令就点了人往这赶,谁也挑不出错来,但偏偏晏扶余留了活口,若是让晏扶余当着他的面把人带走,那就是他办事不力了。

不过虽然立场不同,但他理解晏扶余要报仇的心,于是他道:“做个交易。”

晏扶余对上贺夙沙的视线,只听他又道:“你把他给我交差,我保证他比你的弟弟痛苦百倍。”

晏扶余眼底情绪波动一瞬,又被她压了回去,“如若做不到呢?”

“我把他还给你。”

雨下的更大了,落在伞上又顺着伞面滑落在地,溅起更多的水珠,打湿了衣摆与鞋面。

晏扶余同贺夙沙对视许久,最终视线再次移到贺夙沙的手上,贺夙沙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殿下好像很喜欢看我的手。”

前面那次他就注意到了,这是第二次。

晏扶余没有应他的话,而是对晏觉道:“把人给他。”

陆临安受惊不小,此时全靠晏觉的力量撑着他,晏觉一松手,他便要倒,贺夙沙离得近,必然会倒在他身上,于是下意识往后躲开,一旁的折峪连忙将人接过来,才免了陆临安脸着地。

“我不用他痛苦百倍。”晏扶余淡漠道:“小树承受了哪些,他便同样。”

话罢,带着人走了。

贺夙沙瞅着晏扶余的背影,问折峪,“我是不是亏了?”

折峪诚实的点头,并道:“很亏。”

贺夙沙笑着抬脚朝着折峪踹去,折峪拎着陆临安灵活一躲。

贺夙沙叹了口气,忧愁道:“就说这京都不能回,才第一趟差事就吃亏。”说着又看了看远处的天,“这雨也比西陵大的很。”

折峪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您在西陵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说完这句还不算,又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京都的雨往后恐怕会越来越大。”

贺夙沙瞪着他,“我伤春悲秋几句是想让你说两句安慰的话,不是让你说更难听的。”

“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