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1 / 3)

Think of August

只需追忆夏日时光

When the world was green

在那时绿遍人间草木

Don’t think about the way

何必忧愁顾虑

Things might have been

那即将扑来的纷繁苦痛

——《Think of me》

“赤木,干得漂亮!”

“继续保持啊!”

球场中央的大灯明亮极了,照耀得整个场馆像个璀璨的幻境。高大的赤木被湘北队员们簇拥在中央,熟悉的人声如浪潮般拥住了他。

……信赖也好,期待也好,原来是谁都可以吗?

那他是谁?抛开光环,他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他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

三井拄着拐杖,茫然地站在看台最高处,最终垂下了头。

正在给湘北大声加油的木暮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三井寿黯然转身的背影,一时间惊讶极了,张大了嘴,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有些东西已经没法说出口了。

就像这场比赛最终也没有赢。

36比78,湘北输给了粟户工业,首轮即遭淘汰。

“够了!我已经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既然你们不来,那我就自己用这双残废的腿走出去好了!反正我也是无关紧要的人吧?!”

门口传来三井愤怒的喊声,在这虚弱的怒声中,电话的另一头似乎妥协了。——在病房里徘徊多时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的三井寿,终于可以搬出病院,回家休养了。

父母叫人开车来接他,医生在身后也担忧地嘱托了好几句复查的事项,但统统被他甩在了身后。

经过小花园时,看到那些滑稽的罗马柱子和开败了的郁金香,三井心头忽然颤了一下,若有所感的抬起头,对面的住院部二楼206紧紧拉着窗帘。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在指望些什么呢?一个得了躁郁症的小女孩,无事还要喜怒无常呢,何况还是在自己对她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能不揍他一顿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样想着,隔着花园的湖泊,从对面遥远的小亭子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隐约的歌声。

起初那声音很微弱,也有点走调,像初学者拉着过于尖锐的小提琴,在烦闷的他耳中简直是噪音。他正要大声抱怨,却渐渐从越发流畅的歌声中听出了熟悉的感觉,心中长久以来愈演愈烈的烦闷与焦躁,随着歌声慢慢冲淡了。

一曲终了,他如梦初醒,双手已经紧紧地扣在栏杆上,愕然朝着对岸张望,亭子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隔水的歌声尚有余韵,湖面上荡开一圈圈碧色的涟漪。有一艘小小的红色纸船顺水飘来,定睛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一朵吹落的山茶花,齐齐整整地落下,好像不曾有半分命运的折痕。

掌声响了起来。越来越多路过的人开始鼓掌。

“小绘梨唱得很好听哦!这首我听过,是《Think of me》,对吧?”

秋山护士期待地看着绘梨:“那个啊,小绘梨,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出道做歌手呢?”

绘梨立刻疯狂摇头:“唯有这个职业是我绝不会考虑的!唱歌跳舞什么的,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如果不是山田医生建议我做点熟悉的事情辅助治疗,我才不会开口唱一个字呢!”

秋山护士只好遗憾地说:“好吧,本来我还想,这么温柔的歌声,如果能被更多人听到,更多人夸赞,该多好呀。”

“温柔?”绘梨瞪大了眼睛,差点笑出声,“骗人的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歌声温柔哎!大家都说……”

“是送别的歌吗?”秋山护士突然问。

“才不是呢。”绘梨说,“我饿了,好想吃蘸芥末的天妇罗鳗鱼卷和挤……”

“挤你个大头鬼哦。”秋山护士冷酷镇压,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好啦,现在是好孩子吃药的时间了,向着206出发吧!”

1990年7月15日,这无疑是各方面都不同寻常的一天。

从清晨起,树上的乌鸦就不知为何全都不叫了。住院部的大家都在讨论这件咄咄怪事。

等到吃完早饭,明明是周一,菅野夫妇却早早就赶到了医院来看绘梨。

绘梨正纳闷发生了什么大事,就被父母簇拥着(……)到了山田医生的心理咨询室。

“哎?医生,我这个礼拜不是刚刚做过心理治疗嘛,你还说我好差不多了来着……”

“所以,你可以出院了。”

“哎?!”

“那是什么表情啊!”山田吹胡子瞪眼,“你都在我这里待了快七个月了!”这闹腾的祖宗总算可以出院了,可喜可贺!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