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的将士，语气冷下来：“如今这里还剩多少人？”

“十二万左右。”徐峰抹了一把脸，神情羞愧：“卫侯带走五万人，不过一个晚上余下人便折损两成，这是属下失职。”

萧意欢挑眉看他一眼，眉头又皱起来：“关你何事，你听令而为尽力而行没有任何错处。传令下去休整营地，然后召人来见本宫。”

徐峰扶着隐隐作痛的伤口退下，随后叫来了军中几个将领。

挽媱取出圣旨与调令，结果这几人接过来看了后皆是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他们到底是老派思想，看着上头坐着的元昭公主劝道：“殿下，这吴小将虽然是铁浮屠副将，但先前可是从未上过战场，陛下由着他与您来，这不是.....”

萧意欢自顾自坐在上头的椅子上。

她与卫绛风到底还是不同。卫绛风固然手段强硬，却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对几个老将虽然不客气，但也只是时不时敲打。

萧意欢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早年立过功，这几年萧齐总体太平后被文官踩在底下郁郁不得志的武将。

她拨弄护甲，居高临下看过来语气勉强算得上缓和：“不是什么，说罢。”

元昭公主这些年恶名在外，几位老将久居京中也是有所耳闻，这一下子居然没人吭声。

挽媱站在一旁给萧意欢摇扇子。吴川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被人质疑也没什么反应，一张娃娃脸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中间这几人。

萧意欢喝完了手里加了人参枸杞的茶方才说道：“一个晚上叫人包抄打得落花流水。看来萧轩盛拿着白仙教的钱把这群蛮子养的挺结实。”

她眉眼压低，冷笑，猛地将茶盏子扔在一边：“叫斥候查清楚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朝廷已经确认其它地方战报无误，本宫不信这些人是凭空跑出来的阴兵阴将！”

听了萧意欢这话，底下一人好似想起什么，踌躇几下后说道：“殿下，那些人好似不会说西南官话，嘴里讲的不知道哪的土话。”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这人越发紧张，低声道：“听着像是扶南语。”

扶南，南方滨海之国，与萧齐西南接壤。

早些年它对萧齐上供，可这几年实力强大，一连吞了周边几个小国后便再没有使臣往来萧齐。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慢慢跟着回过味来。

徐峰也回忆道：“我不知道什么扶南话，但那些人嘴里喊的东西嘟嘟囔囔的，的确不像是西南官话。可惜面甲遮住了脸，没看清楚样子。”

“扶南语？”

萧意欢明白徐峰的意思，语气不定：“西南勾结扶南？”

好端端的还牵扯出一个扶南，看来这西南的水比萧意欢想象的还要深、还要乱。

合计一些事宜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天上又开始下雨。雨势急而猛烈，水花四溅，天地山林白茫茫一片。

“让张行楷带人煮了药发下去，你们这几日在此处不要轻举妄动，等着后面部队的人来。”萧意欢站起来说道：“本宫带人去找卫绛风。”

听到这话几个人当然是没人乐意，挽媱本来就不想萧意欢来西南，几人劝说萧意欢时她甚至也跟着点了点头。

山中形势复杂，还藏着不知道有多少的兵力，入山寻人实在是太过冒险了。萧意欢贵为公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决计不好与朝堂交代。

可萧意欢时什么样的性子？更遑论现在她压着满腔的火气杀意，态度也是格外强硬。谁都不敢再劝，第二日一早便看着萧意欢带人离开营地，赶往东边卫绛风失去讯息的地方。

那是一片低缓山林，一重一重的山接到天边，中间一片谷底，一条江水蜿蜒而过。山头城墙依山而建，多为土石偶尔夹杂着砖石。

萧意欢勒住马停下来，打量着前面的场景。

和徐峰说的相差无几，有一地的坏损兵器和盔甲。没有瞧见尸体。，显然已经被人清理干净。

吴川驱马上前至萧意欢身侧：“对面的人还没有撤，地上也有铁浮屠的兵刃盔甲，当时的战况想来不容乐观。”

西面马蹄关口的佯攻显然没有吸引半点兵力，或者说敌人数量实在是超乎了卫绛风最初的设想。。

“卫侯极有可能是发现不对后带人突围，进了山林。斥候说这几日常常有人进山搜捕，若非连日大雨，怕是会放火烧山逼出铁浮屠。”

萧意欢静静听他分析完场上的形式，随后抬起手止住话头。

“行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