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1 / 3)

吵架是很伤元气的一件事,黎忱飒回到房间里缓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让疲软的身躯恢复了一些气力。这期间没有眼泪,大脑一片空片,只觉得心累。

又躺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卸下一直硌在身底的背包,揉了揉微微发痛的肋骨。不经意间,视线落在金蛋蛋的狗窝——居然是空的。仔细一想,从进门以来,就没注意到它。

“金蛋蛋……”黎忱飒开口喊了一声,嗓音沙哑的自己都不忍心再喊第二遍,抬脚走出房间。

二楼客厅里——

金蛋蛋伏在钟奕让的脚边,睡意酣甜。而钟奕让,就好像这间房子里除了自己只剩下空气一般,聚精会神的撕开一张创可贴。

黎忱飒看到他指节上的划伤,心中不免泛起波澜。但是她不想,或者可以说是不敢和他说话。她轻声唤金蛋蛋,小家伙象征性的动动小耳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独自僵持了几秒钟,黎忱飒走过去抱它。

“我会照顾它。”

钟奕让的声音在她才蹲下身的时候响起,她的心头一颤,以为他不会再和自己说一个字了。

她惊诧的对上他冰冷又凌厉的双眸,紧接着听到他说:“你去谈你的恋爱。”

红肿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黎忱飒迅速抱起金蛋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快速说道:“不用了,元旦我会带它回家。”

一颗晶莹的泪珠却不听话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她别过头去。

钟奕让收回视线站起身,淡淡道: “那就好。”然后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开。

“钟奕让!”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黎忱飒知道没有可能了,可还是忍不住要问:“咱俩之间的友谊,还能长存吗?”

话音落定,钟奕让旋即迈开步子,留下决绝的背影和一句冰冷的:“根本就不存在。”

黎忱飒僵在原地,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她以为答案只有“能”或者“不能”,想不到对于他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算。他根本就不曾对她袒露过心声;不曾在她面前哭泣;也不曾在深夜给她打电话说一些有的没的,或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更不曾为了她与陌生人大打出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都只是她自己的主观臆断。

好了,黎忱飒,你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毫无后顾之忧的去谈你的恋爱了。钟奕让已经带着那些主观臆断,从你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冲撞而出。

现在这里只留下一个空洞的轮廓。

那种空落落的、真真切切的疼痛,让黎忱飒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流......

钟奕让知道,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都是他自己个儿凭真本事作精给作来的。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愤怒。她成为谁的女朋友,跟自己又有半毛钱关系?

纵然他极力用“与我无关”来进行自我说服,刚才看到那滴眼泪,只要再多看一眼,他就会举双手投降。

只是他的心中哽着,以前有多信任、多依赖,当下就有多无法原谅。她怎么能一声不响的,随随便便的就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也更加无法原谅,那天在酒吧和陌生女孩亲吻之后,一抬眼就撞上她的眼眸的自己。

没错,他自己是没资格挑起事端。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委屈,都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他始终琢磨不明白黎忱飒说的话。不过再这样自己和自己抗衡下去,离精分快不远了。所以他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大脑,让那些由于印象深刻而一次形成的长时记忆变为短时记忆,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自动消退。

他想打电话叫冷冰伟出来,想完意识到人还在医院。伸手再去摸外衣口袋,没有手机。

落在家里了。具体放在了什么地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妈的”,发动车子一路开往9 bar。

9 bar里,雨哥怀抱一把木吉他坐在舞台中央,浅吟低唱着《恋恋风尘》。

钟奕让和他对视两三秒,径直走向吧台:“阿灰,两瓶啤酒。”

调酒小哥停下手头的工作,以为自己听岔了:“啤酒?”

钟奕让面无表情的强调:“两瓶。”

这位调酒小哥在9 bar工作快两年了,期间从未见钟奕让喝过酒。虽是满腹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钟奕让就是喜欢调酒小哥的这一点——话少。

一曲终了,雨哥走过来勾住钟奕让的肩膀,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阿让,快和雨哥说说,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钟奕让态度清冷,一耸肩膀:“雨哥的酒吧什么时候改成茶话吧了?”

“哈哈哈......”雨哥爽朗的笑,在钟奕让身旁坐稳,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