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1 / 2)

黎念穿越了,这不重要。

毕竟大家并不想看社畜穿越前的心理活动。

总之等她从类似熬夜过度的恍惚里缓过劲,先听到了一声担忧的问询:“还疼吗?”

黎念是先被他的声音唤醒的。她顺着这声看去,先瞧见了一块鎏金嵌玉的佩饰,而后抬头,发现她床边坐着一个披着玉簪绿氅衣的男人。

她哽住,忍不住往床的内侧一退,花半分钟去接受穿越到古代的现实,男人却等得有点慌了:“妻主,我……我尚未洗沐。”

黎念下意识想,这声线真不错,蛮符合他佩玉的形象,紧接着愣了一下:卧槽,什么情况?

她仔细一看,这才瞧见自己左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手腕,再拉就要把人往被子里带了。

她连忙松开手:“哈哈,哈哈。”哦豁,完蛋,要被人当成老色批惹。

男人倒没有介意,他摸索着方向伸回手,温顺地端坐在了床边:“您晕倒后,大夫过来喂过药,说再醒来就不会头痛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难受之处?”

但直到这时黎念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眼前的男人视线没有焦距,似乎是个盲的。

他深更半夜等在她屋里,难道是……?

“那个,我睡得有些晕,”黎念试探道,“我和你……什么关系啊。”

男人脸上飘过极淡的绯色:“我是您从牙人手里买的……夫侍。今天是我入府的第一晚。”

他说得含蓄,黎念倒是懂了。她心想,这个人倒很不像她想象里的“夫侍”。他脸上完全没有施粉黛,五官不算绝色,却胜在气质干净,轮廓精致,丝毫没有阴柔之感,与其说是小倌,不如说更像是哪家尚在耕读的小公子。

她盘算着“妻主”这个称呼,脑补了一出新婚当晚原身的正夫杀过来与新夫侍争风吃醋的修罗场,好奇地问:“你说自己是我的夫侍,那我还娶了别的人吗?”

对方思索着答:“似乎是没有。”

“那我有什么定了亲的人家?”

“先前听牙人问过,没有。”

黎念有些失落:啊,那未来的生活应该挺平静的,也不错。

紧接着她又想到一种可能:“这样看来,我买你进门,莫非是想让你当正夫……”

男人恍惚几个瞬刹,有点苦涩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作是什么。”

黎念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潜台词,男人以为她是头痛,很有耐心地安抚她:“别着急,慢慢想。”他模糊地感知光线,摸索着将风灯提到床边放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大夫说是陈年旧疴,慢慢调理便好。您莫要害怕,君原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虽然疑问更多了,但知道自己有失忆的症状后,黎念好歹能放心地打探:“你叫……君原是吧,我刚才走神,好像没听全你的姓。”

“我没有父姓。”君原平静地答,“我是被辗转卖到南雍的清倌。像我这样的货物大多没有名字,只有甲乙丙的品级。但我隐约记得,小的时候生母曾给我起了个小名,叫‘君原’,虽然后来……总之妻主先前问起的时候,我如此答了我的名字。”

“呃,那你想不想要自由?”黎念抓住重点。

君原误会她的意思,面上一白:“我、我身子是干净的,不会惹麻烦,很好养。您不要赶我走,我实在是、实在是,无处可去。”

他一激动,连带出金属的脆响,黎念下意识起身去扶,这才发现他衣袍下延出一截锁链:“这怎么……谁把你捆了?!”

君原愣了一下。他拨开自己的头发和衣领,露出一角缠绕着脖颈的细锁链:“牙人们的手笔。我们这样的货物,被卖出去时多少会附赠一些供贵人们取乐的玩意。我这个……脖子上有一根,双脚间有一根,刀砍斧削这样的寻常方法是解不开的,但情热的时候极容易解。”

黎念直呼卧槽。这群人贩子才是真的老色批吧,都设计得什么机巧。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那岂不是等我们那个啥之后,你才能自由走动?”

别啊,她虽然馋各种好看的纸片人、有几个收藏夹的黄色废料、一个硬盘不能公放的车,但有色心没色胆,让她霸王硬上弓,还不如让她光速逝世。

许是觉察到她的抗拒,君原说:“或许可以试试别的法子。白日里我随他们送您回来的时候,曾经过一处潮湿又暖热的地方,许是这屋子附近有一处汤池。”

应着君原的指引,黎念扶他去寻,穿过长廊走进对面的院子,竟然真的找到一间室内的温泉,看起来常年都亮着灯。

黎念本来打定主意别过目光不看君原宽衣,架不住君原理不清衣服和锁链,最后还是上去帮了他一把。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君原脱到只剩最后一件中衣,背对着她踏进汤池里,扶着池边浸入水中。她赶紧也转身过去,脑海里开始赛博敲木鱼脑补功德加一加一,从道德经背到小石潭记,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