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

刘夫人踱步到田夏面前,想看她脸色。

田夏低了头,一手撑在地上,把指尖摁得倒弯过来,甲色鲜红。

“你齐家治家不严,竟有这等刁仆,你舍不得管,就由老妇来替你们训教。”

田夏盯着地上,默然不语。

刘夫人向御喜使个眼色,御喜放手责打。

锦儿不叫疼,也不出声,只斜翻两眼,盯住御喜

她越是这么盯,御喜就下手越重。

小葛本来还要呼喝救命,见锦儿被打得这么惨。

齐家小姐片言不发。

吓得魂都飞了,再不敢吱半声。

吕回趴在地上,见有血滴在田夏膝前。

原来是田夏咬破了嘴唇。

她齿深陷肉,却毫无知觉。

血珠冒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君母!快快罢手,切不可伤了主君的人!”

刘夫人也注意到地上的血迹,忙叫御喜停了手。

锦儿全身发抖,忽然嚎哭起来。

把御喜惊得后退半步。

她被拽着头,口鼻里鲜血倒灌,呛入喉咙,喘咳了起来。

田夏感到肩上手劲稍松,奋力往前一挣。

只听“咯啦”一声,竟把肩臂给拽脱了。

刘夫人忙叫放开。

锦儿瞬即仰倒在地,手脚抽搐不止。

文姜一得自由,赶紧过去托起锦儿半身。

使她头微朝前倾,先通畅呼吸。

一手在她衣袋里摸索,掏出一个药瓶。

用嘴咬开塞子,凑到锦儿鼻端轻晃。

这次却不甚有效,锦儿开始倒着抽气。

田夏垂手跪挪过去。

一手拿过药瓶,叫文姜把锦儿的头偏侧过来。

将瓶里药汁,从锦儿嘴角缓缓注入。

抚她咽喉,助她吞咽。

锦儿吃下药,过了一会儿,症状方才稍缓。

刘夫人愕然半晌,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田夏仍低着头回话:“幼时得过惊风,时有发作,还请君母找个宫医来替她看看。”

刘夫人脸色错杂。

这不懂规矩的齐家侍婢,刁横撒野,以下犯上,打便打了。

就是打死,也不足为惜。

但齐女自伤,却不是她乐见的结果。

这时齐女要为一个贱奴找医。

倒有反宾为主之嫌。

倘若答应,不但落了颜面,反还叫人更拿她姓齐的当个人物。

若不答应,置齐女的伤于不顾。

怕也……麻烦。

洛水嗤道:“实不值让这贱婢的血气冲撞了咱们,她要死,也死远点,瞧这样子,真是晦气。”

秋玲附和:“妹妹说的是,君母一向心慈,便是旁人有再大的过错,也总是稍施惩诫便罢。”

刘夫人冷哼一声,道:

“齐家女儿,莫以为你靠的人笃定能靠得住,终究你进的是我姚家大门,好自为之吧!”

话毕转身便走。

一干从人跟在后头,拉拉扯扯,把小葛也拖了出去。

田夏让吕回和文姜先抬锦儿入房。

一手料理了口鼻外伤,坐在床头看护。

没多久,来了个宫医。

先替田夏接骨缚臂,细加嘱咐。

随意瞅锦儿几眼,两笔开下方子,交给吕回。

提了箱子要走。

田夏叫住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医回身道:“臣名唐叶。”

田夏听了名字,知道是前唐留任下来的宫医,沉了声道:

“你是受谁的指使,要害我的人?”

唐叶一听,慌忙下跪磕头:

“下臣不敢。”

“这些烂药,给你自个儿吃的吗?”

且不说田夏对惊风之症有过一段钻研。

就光看他望闻问切一样没有,开的方子哪能对症?

只怕不吃死,也没什么效果。

唐叶一早便听说主君对九月观的夫人甚为关爱。

也知道当家主母极为厌憎她。

宫里办事,尽量哪一头都不得罪。

他早就掂量过。

却没料到,这夫人会为一个奴婢如此疾言厉色。

竟也是个糊弄不得的主儿。

吕回听田夏语气不善,轻道:“夫人,还容小人对唐医士说两句话。”

田夏一点头。

吕回走到唐叶身边,躬下身道:

“唐大人原为内宫医首,现如今叫旁人顶了差事,自个儿总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