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阿休唬走姚管事,拴好大犬,坐在门边,拣了颗小石子丢着玩。

不一时,突然有人撞门而出,却是刚进去不久的二夫人。

只见她一手捂脸,滴着血直奔大道。

阿休“咦”了一声,转头要解狗绳。

却听姚将军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随她去吧。”

阿休奇道:“主公竟会失手?”

“认错人了。”

阿休马上意会过来。

“哪个不都一样?”

“你且记一下,往后也不要动她。”

姚将军跨出门,把躁动的大犬安抚定。

吩咐阿休带犬进去搜查,他自往内宫去了。

梦中杀人本不是什么秘密,家里没有不知道的。

在有心渲染之下,外头也传出各种花样。

姚将军本拟到刘夫人那儿道明原委。

路上想了又想,把脚一转,去了九月观。

这时夜深人静,换了常人,也该甜梦正酣。

将军在楼下驻足许久。

只因这一上去,再轻的脚步,也可能惊醒梦中人。

但他最终还是上了,也不再刻意压缓脚步。

等进入内帐,那孩子已点好灯,披发赤脚,坐在床边。

难得的,显得拘谨。

“将军来了。”

“迟早的,想了想,还是早些来。”

田夏二话不说,开始自解衣裳。

姚将军一大步迈上前,抓住她手。

这一抓,抓在她伤上,感到疤痕浮凸,忙又松开。

“已经不疼了,不会碍事。”

说话时,手也不停。

一条带子,解半天也没解开。

“不用忙活,不是为这个。”

“可将军也说迟早,既然名分已到,不如赶紧办了。”

“你当是交什么差事吗?而且谁说名分已到?我不认,也不要你认。”

田夏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本来想着,将军今晚不来便罢,一旦来了,就是定下要办事的了。

听他说不用办了,可不省心?

姚将军见田夏停了手,也暗自舒松。

退了两步,依着桌边坐下,离她远些。

“将军夜访,又不办事,发生了什么?”

“我突犯癔症,误伤了人。”

“将军伤了洛水?”

“若换了她,还能是误伤?那老太婆,见你避着,却拿另一个来试我!”

田夏见姚将军横咬手指,目露凶光。

想来不愿娶亲,不只是单一的缘由。

“那个秋玲,对将军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我没有,只是我弟弟小时受过她照顾。”

“那还请将军能一并宽待洛水。”

姚将军微一怔,沉默片刻,点头道:“依你,往后如非必要,绝不对她出手。”

田夏本要道谢,莫名想起魏子的“不当言谢”。

连带又记起将军初时说的:本该是我要谢,对你倒是不必了。

田夏借灯火打量将军,他脸上有疲倦的神情,姿势也松懒。

跟在外面摆出来的姿态大不相同。

或许,是除了她谁也见不到的。

但其实两人之前相处,明显不是这样。

也并非一蹴造就,更像细雨润物,点滴渗入。

“旁边屋子,照吕回说的,特意给将军空了出来,将军就在这儿歇下吧。”

姚将军笑了声,声音略带嘶哑,在惫懒之中更显得自然无比。

“那是替你姑姑留的,我去外帐就是。”

田夏把魏子安置在别处,倒不全是因为会错了意。

只因魏子不爱见人,喜欢清净。

当然将军是将军,不是旁人。

怎么提议,都不为过。

将军简短交待了些话,就在外帐歇了半宿。

田夏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连将军走的时候都没醒。

除她以外,九月观里,只有守门的乌肃和守楼的吕回知道将军来过。

但第二天,不知怎的。

主君刀砍三夫人,又跑去跟大夫人彻夜欢好的事,就传得遍地开花。

所有人都怀疑:三夫人之所以受害,是不是大夫人在床上给主君吹了什么枕头风。

由于事件过于骇人听闻,宫内外震动。

刘夫人不得不亲自登门造访。

她派去传唤长孙媳妇儿的人,都被一个“奉君命”的看门悍犬给挡了下来。

就连跟她一起去的随从,包括贴身的御喜,也全被隔离在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