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3)

乌肃没想到田夏会突然晕厥。

眼见要摔下车。

乌肃回手想拉,却捞了个空。

幸亏下面两个护车甲士反应及时。

交臂做网,把田夏稳稳兜住。

吴将军当即撤出一架小车。

叫把夫人放在车上。

连马牵给乌肃。

“快快送夫人回去!”

又令手下换了沾血的盖布,擦净车板。

叮嘱不许透露出去。

乌肃离城本为脱身,这时却走不掉了。

只能驱马驾车,牵了小枣红随行。

因有避忌,不能跟丧车同行,遂转向侧门。

行出一段距离。

田夏张开眼,一个僵尸打挺,直坐起来。

“行了,就到这里。”

乌肃魂儿都被吓飞了,忙找个隐蔽处停下。

“你、你你没事了?”

“我问你,那是不是将军?”

“不是!”

“却是你认识的人。”

乌肃有些迟疑,咬了咬嘴,吐露:

“那是阿休的父亲,我跟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田夏猜想那具尸体若不是将军,必定是他们族人。

却没料到还有这层关系。

既然是同母异父,想来有共妻的习俗。

难怪她娘不愿提起。

魏子也毫无同胞情谊。

“知道了,你去吧。”

“你、你真的没事?出了不少血呢。”

田夏现在仍感腹痛,当时那一阵晕眩也不是装的。

如果没人接住她,照那下栽的势头,弄不好真要摔出毛病。

失去意识倒还不至于。

只是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不能不做个样子。

正好方便调开乌肃,问个究竟。

田夏扶着栏板站起来,腿有些发软,还能走动。

于是叫乌肃借把力,下了车。

放下裙子,遮住血迹。

乌肃看她脸色苍白,额上出汗,实在放不下心。

“要不姐,你跟我一起走吧,先找个医生瞧瞧,其他人,再想法子。”

“我走了,其他人怕是等不到再想法子了。”

田夏从夹层暗袋里掏出一个小药囊。

找到外伤用的内服药,干吞了两丸。

把药囊收好,衣襟整理服帖。

她这一趟出来,已经坏事了。

心里早有准备。

本来叫乌肃一人暗暗脱身最为稳当。

但只有趁丧队没进城,才有机会查看尸体。

横竖“靠山”是不在了。

就算没这趟,也不耽误刘夫人整治。

不如博个伉俪笃挚,情深不枉。

刘夫人听闻大孙子没了,早早换上丧服,到外面接待下臣。

免不了要在人前掉几滴泪。以示哀痛。

姚管事赶到大殿时,内外已聚了不少人。

有自家眼熟的,也有不认识的外官。

他不敢进殿,只在外面候着。

刘夫人见姚管事脸色有异,对阮大夫道:

“老妇实在伤心,有劳阮大人好好照管。”

阮大夫心想你伤不伤心咱不知道,等不及要展示当家的范儿倒是瞧明白了。

嘴上恭敬道:

“君母身子要紧,快去歇息。”

刘夫人领着姚管事转到圣母堂。

往内堂里坐了,靠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事?”

“侍卫来报,齐女出宫了,是那个门吏带出去的。”

刘夫人一下坐立起来,猛拍扶手:“怎么不拦住!”

姚管事连忙跪下:“那门吏有主君的通行令,侍卫没接到指示,不敢拦。”

刘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叹气:“哎呀!老妇着了一道,你说一个没根儿的东西,哪来的胆量?她赶不及把人送出去,却不是怕落了实证在老妇手里?可惜!可惜啊!”

姚管事自己也是个“没根儿的东西”。

听刘夫人这番话,听不出别的意思,只听得不是味道。

“只怕齐女也要一去不归了。”

“她若识趣,走得远远的,叫宫里干净,老妇倒省了心。”

说到这里,刘夫人定下想了想,吩咐道:

“你马上带人去把魏子押回鸾子阙,胆敢冲撞的,均以犯上之罪一并拿下,她自家有人,用不上那许多仆从,搬空库房,叫侍卫把守九月观,不得擅自出入,若齐女回来,先带去禁足,等这头的事忙完,再好好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