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4)

本来,遇上死国君这等大事。

是要面见小爷,详实汇报的。

可这非常时期,阮大夫实在脱不开身。

只能快马传信至王城。

等书信到天子爷手上。

“姚将军”已经下土多日,“死”得透透。

天子平立在桌后,看完信,随手丢了。

猛然一拂,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连着架子文册全扫在地上。

双手用力拍上桌板。

“他怎么敢!”

屏风后传出一声轻笑。

天子平双目泛红,朝后一扫。

“你找死?”

“不敢。”

那人转出来,拾起书信观阅。

“只怕天不容。”

“你道是我激他跳墙?北镇不过是个羊圈子,兵马没放给他?让他移驻唐国,是要叫他好好壮大,我何曾忌惮他起势?我只忌惮他像这样,一死了之!却还不知是真死假死!”

“看此书信,确是顾着家人,不得不离。”

天子平深深喘息两口气,平下心道:

“你不了解,他自明白我的用意,虽有怨,还不至于这时撤手,便要留给他那个弟弟,也过早了,若有人以他退意暗动手脚,变假为真,也指不定。”

“对我王而言,真假哪有分别?大公子不在其位,除二公子外,别无他人可顶。”

天子平冷笑一声。

“他以为他能有他哥几分能耐?”

“看书信,大公子的亲信与外臣都向着二公子,刘夫人亦觉受家人裹挟,有所权衡,阮大人言二公子治城有方,颇得人心,不妨让他试试。”

“那你倒给我出个主意,想想第二个法子。”

“我王自有主张。”

那人双手将信递还,天子平接过来,又读了第二遍。

刚才只注意死不死的大问题,忽视了细处。

这里头提到齐家小姐出城迎丧,放妻书却没她的份儿。

小爷细品之下,觉得挺有意思。

离了座,自己趴在地上收拾东西。

那人像是见惯了,不帮忙,也不告退。

自从屏风后出去了。

天子平收拾好书桌,提笔写下封授书,却不加印。

封进文书筒内,传了守门的监人进来,把书筒交给他。

“发去唐国,请老二来城,当面加爵封君,壮大声势,叫远近都知道,天子要固谁家威信,再有一件,半月后张贴告示,通缉刺杀齐大人的罪犯。”

“这……”

“去办。”

“是。”

二公子离九月观时,即吩咐侍卫,准许吕管事出入。

那些侍卫不能不从,转头就把这件事汇报给刘夫人。

刘夫人听了,一笑置之。

御喜道:“怎未请示君母?”

“连这种小事都来请示,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却叫旁人遂了心。”

刘夫人有意顾全老二,却不想齐女舒服。

既然留在宫里,还能叫她好受?

刘夫人想了想,吩咐姚禾:

“叫宫医诊视,别给她称病的借口,既然要出来,只放一人哪够?过段日子,等她好了,这宫里的规矩,还要叫她好好学个透。”

吕回怀揣金蚕,出了九月观。

趁着找唐医士拿药的机会,悄把部分贿金给他。

唐医士出宫后,找他的门路,融了金蚕,换作通币。

也不多贪,五对五,跟吕回均分。

吕回把钱拿到手,才去打探锦儿的下落。

得知锦儿进了奴房后,先被发去粪池,又被转到净衣房。

粪池若忙,再让她回去补人手。

没人愿做的活,都让她去做。

想来也少不了挨打。

吕回探听到消息,并不跟锦儿见面。

找到奴房管事卫喜姑,只说受九月观夫人嘱托,要她多照顾锦儿。

暗里把钱塞了少许,不足他收进囊里的一二。

也是那婆子瞧不上的分量。

但定时续给。

虽然每次都只一点儿,却吊起那婆子的贪心。

过阵子再问,锦儿已被转到针织房,做起手艺活。

吕回加了几钱,仍是续给。

为的是能让锦儿免受皮肉之苦,也算交差了。

至于其它,那就随便了。

偏巧代管针织房的人,就是原来配给洛水的侍女素素。

虽被罚下奴房,也是有人保的。

素素知道不少传闻。

时不时拿出来添油加醋,刺激锦儿。